次日，陈枫醒来。
床上醉酒的女孩已经消失不见。
干净的大床上，只留下一床凌乱的被子。
简单地洗漱之后，陈枫走出酒店，打车前往学校。
“嘶——”
在挽袖子的时候，陈枫突然发现，在他左手的手臂上，竟然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印。
昨晚的酒店房间里只有他和女孩两个人，那很明显，这排牙齿印就是那个女孩留下的。
至于这牙齿印是女孩在什么时候留下的，陈枫就不得而知了。
平时的时候他睡眠很浅，但奇怪的是，在女孩留下牙齿印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任何知觉。
来到教室。
早自习已经开始。
早餐依旧摆放在了陈枫的桌子上。
但今天，他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感觉到从教室的某一处传来几抹仇恨的目光。
就像是猛兽野禽的目光，凶狠而不留余力。
陈枫不用抬头看，都能知道这些目光都来自谁。
李燕出院了。
她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了陈枫身上。
连同她平时的跟班，都对陈枫投来无比敌视的目光。
果然，早自习一下课，陈枫的座位边上就被一群女生包围住了。
为首的是韩佳佳，李燕最忠实的跟班。
“陈枫！李燕后来还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你为什么一次都不来看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就因为你嫉妒有人向她求婚，你就设计陷害她，这是你一个大男人应该做出来的事吗？”
“早知道当时就不该心软，应该报警，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哎，还不是因为我们燕燕善良，看在大家都是同学的份上饶了他，不然，他现在能安稳的坐在教室里么？”
三名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围着陈枫叽叽喳喳，顿时盖过了教室里其他同学的课间交谈。
不少人纷纷安静下来，朝着陈枫的座位投来好整以暇的看戏的目光。
“陈枫，我们燕燕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坐在这里无动于衷，你还是个男人吗！？”
韩佳佳满脸的怒气，说话的声音尖锐而嚣张。
边上女生忽然着急地安慰起来：“燕燕，你别哭啊，你没事吧？”
韩佳佳立刻给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李燕让出位置。
此刻站在陈枫面前的李燕，已经没有之前的光彩模样。
苍白着一张脸，脸上挂满泪珠，眼窝深深地馅了进去，就连头发都凌乱地披散在肩上，一副没有梳理的模样。
而平时的她，就算学校有严格的要求学生不能带妆上课，爱美的她还是会化个精致的妆容过来。
上回在医院病房里，郭聪接到他爸的破产电话之后，郭家从此一蹶不振，身负巨债。
本来衣食无忧的郭聪，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
李燕受不了贫穷的生活，想分手，却被郭聪以抓在手里的把柄作为要挟。
所谓的把柄，是一段关于李燕的不哑光的视频。
一旦郭聪真的发布到网络上，李燕接下来的人生可以算是彻底地毁了。
“枫……”
李燕看着陈枫，刚开口，眼泪就跟决堤似的，刷刷流了下来。
她用无助而绝望的语气对陈枫说道：“枫，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过去都是我的不对，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其实根本不喜欢那个郭聪，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我也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对不对？从那天郭聪向我求婚时候，你的表情我就看出来了，你心里一定还装着我！”
“我错了，让我们忘掉那段不愉快的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枫，好不好？”
李燕一开口就说出如此劲爆的话，班里的同学都兴奋起来了。
不少同学纷纷掏出手机，找了个看起来尽量隐蔽的角度，对着李燕按下了拍摄键。
更有部分胆大的同学更是直接凑近录起了视频。
陈枫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燕。
三秒钟之后，他淡定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本资料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啪！
韩佳佳首先看不下去了。
她情绪激动地一把夺过陈枫手里的书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陈枫，李燕她都这样跟你说话了，你还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你还有良心吗？”
一直低着头的陈枫抬起头。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韩佳佳脸上。
陈枫面无表情，但眼底深处的怒意，却如同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海面，巨浪翻滚。
韩佳佳右脸上顿时红肿一片，留下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你！陈枫，你居然敢打我！你就不怕被学校开除啊！？”
韩佳佳之所以敢这么说话，是因为她爸是高三年级部的年级主任。
“聒噪。”
陈枫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韩佳佳还想还口，但在看到陈枫阴沉的目光之后，吓得闭上嘴巴。
扑通！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哭着的李燕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到了陈枫面前。
她双手扶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低。
“枫，求求你救救我吧，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郭聪他根本不是东西，他居然要求我帮他们家一起还债！那天医院里的那通电话你也听到了，他爸的公司破产了，欠了几千万，他们家现在已经和乞丐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手里有我的把柄，如果我不听话的话，他就威胁我，要把视频发到网上去！枫，我才十八岁啊，我还有大好的未来，我不可以就这么被毁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们，我们以前好歹也是男女朋友，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对不对？”
李燕哭着说完这番话，抬头看向陈枫的时候，却发现陈枫脸上的表情出于意料的淡定。
微勾的唇角，满是不屑于冷笑。
这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陈枫了。
不，准确地说，从这学期开学，她就已经察觉到陈枫和以前相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枫！”
李燕抬起手，十指抓在课桌边缘，用绝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枫。
“救救我！你会救我的，对不对？”
陈枫勾唇。
“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