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穹苍，一夜之间便在整个天河城传开了。大街小巷都在传诉着各种版本的冲破苍穹。都是去一品轩听书的听客们回到家中，与家人讲述听来的这激情澎湃的小说，或者是与好友闲谈之时传了出去。
是以各种版本流传，但万变不离其宗。
第二日一大早，一品轩就排起了长龙，要么是昨日听过此书的“回头客”，要么是一些慕名而来的新的听众。
当然，也夹杂着其他茶楼老板，更有书社老板也混杂其中，想来打听一下著此书的“我是阅卷人”是何奇人。若能打听其具体信息，说不定能获得冲破穹苍出刊权，发行出去，想来也是能受深闺贵女欢迎，赚的盆满钵满。
是以书社老板和茶楼老板都闻风而动，不想落于人后。
是以几个老板混杂在人群之中，并不一起扎堆，反而互相较劲，看向对方的目光之中还含有几分恨意。
此种生意肯定是做的人越少，利润便越大。所以多一个人出来，便多一个人分去利润，几位老板眼光之中带有明显的敌意。
今日几人都是竞争对手，就看最后出刊之权，花落谁家了。
就这样等了不知多久，一品轩的大门才被打开，小二刚把门板放好，门外的客人就鱼贯而入。
几位老板此时也看到了屋内慢悠悠出来的掌柜，赶紧急慌慌地围了过去。
“佟掌柜，幸会幸会，在下百味茶楼明岳。”
“……千文书行郑前。”
“……赵氏书行赵知厚。”
……
掌柜的刚出得酒楼大门，瞬间便被七八个富态锦衣中年人给团团围住，上前打招呼。
听其介绍，无不是天河城数一数二的茶楼和书行东家。
掌柜的之前经营酒楼，和几人算不得竞争对手，所以也并不认识，不过也知七八个东家一大清早，不下拜帖便一大早等在酒楼之外，定是与昨日的冲破穹苍有关。想来是也等不及下了拜帖之后才来拜访，而是直接迫不及待过来商量合作之事，免得被人抢了先机。
掌柜的做了几十年生意，又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东家有意等这些人来商谈，但也知道需端着架子，这样才有谈判之筹码，于是对于几人到来原因闭口不提，只是拱了拱手，说了几声幸会，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的不痛不痒客气话，便把几人迎了进去。领上二楼却并不进雅间，而是找了两个靠窗的桌位让几人落座，让小二的上了几壶好茶几碟糕点之后，便老神在在往那里一坐，并不开口。
众人见掌柜的这次在端架子，等会好压一压他们，抬一抬价码，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道：
“佟掌柜，想来您也清楚，我等今日来意。书行不用说，自然是想取得那出刊权，刊印成册发行。而我们茶楼此次倒是过来跟您抢生意来了，也想让这冲破穹苍在我们那茶楼说上一说。”
抢生意？
掌柜的闻言心中一笑：我们既不收茶水费，又不收小吃费，只收一人三个铜板的茶位费，干的全是赔本的买卖，不知你怎么抢生意？东家还巴不得你赶紧去你那茶楼说这冲破穹苍呢。
不过面上却不露声色，依然老神在在坐在那里神游天外，似没有听到问话一般，也不回话。
“佟掌柜，可知这冲破穹苍是否完本？”
另一名东家却是补充道。若是已经完本自然是好，他们若买来这出刊权，也不用担心因为断章而停刊。也不用担心市场火热，而催更。也不用担心作者虎头蛇尾，最后烂尾，反而也坏了他们书行口碑，被读者一起谩骂。
且如果完本就可以根据市场之反响控制发行之速度。
谁知掌柜的摆了摆手但道：
“诸位不急，一起听一下此书看看是否如各位心中所想那般能畅销全城，我们再谈其他。”
众人闻言也一一点了点头，既然来了，生意自然可以慢慢谈，今早大早过来，自是免得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了先后之分，只能靠自己筹码是否能够说服打动对方了。
且昨日虽听闻一品轩座无虚席，此书反响甚好，必定可以畅销。但耳听不如见面，自己等人听一下也才好。毕竟自己等人才是业界大拿，能够判断出此书是否有商业价值。
姚鸿自然将这些人到来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出面。虽说他前身也是销售精英，谈判自然不觑。但他依然把这些事情全权交给了掌柜的处理。
毕竟掌柜的也是纵横商海几十年，自然会给他谈到一个满意的价格。且他也并不在乎这些商家能给出什么筹码，就算白给姚鸿也是愿意的，所以反倒无所谓。
而他今日却是要去一个故地。
此时快嘴刘也才迤迤然上了讲台，一拍惊堂木开始说书。
姚鸿也不继续听，也不等掌柜的谈判结果，直接出门往天香楼走。
“洪小子，去哪里？”
可是没想到刚出门，林礼学的声音就悠悠传了过来。
他本就是想趁老头子不注意时去一趟天香楼，没想到却还是被林礼学逮了个正着。
“出去转转。”
姚鸿打了个哈哈。
林礼学眉头一挑，连忙出门：
“走走走，带老头子我一起。”
姚鸿一愣：
“老头子今天不当小二接待客人了？”
这句话说的林礼学老脸一红，他昨日也就是图个新鲜，如今新鲜劲过去，只觉得累的不行，且茶楼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总觉得十分吵闹。
他虽然不是个喜欢清净的人，但如此密闭空间乱哄哄的，也让他一阵头皮发麻，所以见姚鸿要出门，便二话不说跟着一起出去。
至于一个人出门，是全然不敢的。这偌大的天河城可不是那牛背村和八里乡，一个跟头就能从街尾摔到街头。出去那还不得迷路，所以老头子虽然想出去逛逛，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一品轩之内，生怕出去便迷路，找不到回来的路。
面对姚鸿的打趣，他也全然不在意，脸不红心不跳，梗着脖子回应：
“累了，怎么的？你还指望我这把老骨头给你开门迎客，赚些银钱？赚的还不够我这老骨头棺材本的。”
姚鸿有些无奈：
“当真要去？”
“难道还是龙潭虎穴不成？你去得，我老头子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