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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归途不知,侠心初动

皇极御剑 皇极御剑 5086 2023-03-11 10:35

  却说云川到了内厅,见老者安坐在堂上,持手作揖道:“夫子唤吾,可有差遣?如若无什差遣,云川不敢叨扰,特来请辞。”

  少年言毕看着那老人,神色坚定。

  老者看云川这般模样,似早料到般,精眸微动:“吾昔年一好友,在灵陵城往东五百余里的剑川城,老夫年迈无力,不能亲至探望。特书了一封书信,烦请你带去。”

  云川听闻此言,想到那么远,正想推辞,却听到老者言语:“剑川是南朝重郡,或许可以探的尔父母消息也未可知。”

  少年幼时便知道这剑川城是南朝要地,盖因这三江交汇之处,过了这剑川城,河水一路之下,船只行水路数日便能直达千里之外南朝都城。

  江面开阔,水中无暗流,正是行船的好路子。不比灵川河和金玉江,水流湍急而礁石众多,只可行小舟。

  故此商船运了物品,均在剑川城下货。或改乘大船直下都城,或就地卖了,再拉些物品回头倒卖。倒是富庶了这剑川城。故此南朝特意在此设立官办商埠,司职江上船贸。

  这江水汇成一道,笔直宽阔似剑身。故此这城便叫剑川城,灵陵城去过那处的人无不夸赞那处繁华富庶,似天上人间一般。

  因其周转供应南朝,乃是南朝重郡,故此有水路兵马亦有十万之众。南朝设有都护镇守此地,拱卫朝廷左方。

  老者后面所言,才是真正牵动少年心肠的。北地路途遥远,且自己不通北地官言,只会讲南话。

  若说寻爹娘,自然先在这南国境内寻个一遍再说。自己幼时的零碎记忆,记得自家房子是极为宽阔,自己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似乎要跑好久才能到。所以定是富庶繁华之地,才有这般大的房子,似仙境的雕梁画栋。

  少年白吃了几日饭菜,知道夫子所托不好拒绝,想起一事:“云川别无长物,便是盘缠亦无,若说近处还好。只是这五百里之遥,若是步行,恐费些时日。”

  苍髯老者细抚长髯道:“吾自知之,吾这有纹银十两,五两供你路上吃穿用度,足够送到信了。你要想回,便回灵川亦可,留在剑川寻汝父母亦可。”

  说着那廉万便端着一身皂服劲靴,上面放着两锭纹银。“尔那衣物太过破旧,出门恐多有不便之处。换了这武服,也好见人。”

  云川久居岛上,不爱身外之物,今日听到老者说来,脸红耳热,诺诺的收下。

  自回屋换了这衣物,出来这堂上站定。只见一少年武侠,笔直而立,星眼熠熠生辉,浑身矫健有力。剑眉张扬,鼻如刀削。好一个英俊模样。

  老者看着,像极了四十年前初遇那人的模样,只是不似那人脸廓方正,更像那妇人。

  黑足皂靴,走起来如虎狼之势。近愈八尺的少年尚未加冠,便是这等英俊。只是这脸上羞红微蜕,到底还是个娃娃。

  老者呆呆看着出神,少年云笼雾罩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拱手问道:“夫子如何,在下可有何不妥之处。”

  “这衣服是极为合体的,只是少了佩剑,不像那么回事。”

  那夫子自身后案上取出一柄宝剑,剑鞘通体雪白,似白玉制成,信步走来,将那剑璏绑在少年腰上,又让他按住剑首立着。“如此便差不多了。”

  少年右手拔出宝剑,一声龙吟划破寂空,见那透亮剑身上制有细叶暗纹,用指轻弹,回音悦耳。

  少年双手托着剑,俯身低言:“此剑贵重无比,恕吾不能受此物,况吾不曾习得剑式,恐夫子错爱。还请夫子收回。”

  “此剑名唤玉柳,吾昔日寻得,想托付挚友。尔给我捎带过去,也好了了吾之心愿。”少年听他这般说,才放下心来,收剑入鞘。

  夫子将书信转入细竹筒,黄蜡封好,递给少年:“此信务必送到剑川城陆军兵马都督细柳营主将处,切要小心谨慎为妙。”

  少年见夫子重托,拱手正言道:“吾定不负所托。”当下告辞出了这廉府,方是巳时初刻。

  少年看到那中年乞丐还是像往常一般静坐在哪,似比昨日还脏了许多。身形却是一般端坐,与众人不同。

  自己现下有了盘缠,自然是雇条船走水路合适。一来水路便捷,虽然多礁石急滩涂,但是自己水性极好,不怕水流,二来陆璐崎岖难行,山林间便是飞身而去,数日不过百里之地却累的够呛。

  少年心中计较着,出了城北门,去江边码头。

  此时正是夏日当空,大小船只早早都出去了,自己显然来的不是时候。正想着傍晚来看看,约个明日出发的船家。只见一艘客船从上游而来,似乎不打算入码停靠。少年退后几步,握住剑首,足尖用力,双腿施展轻功,掠过十数丈的江面,一脚踩在船边,又向跑去了数步方定下身形。

  那掌船的汉子见少年飞至,不由道了个:“好。”少年拱手相让道:“船家此去何往?吾想去那剑川城,可否捎上。”那汉子目视前方,看着船首言道:“洒家此去正是剑川城,船资不少洒家便可。”

  “如此甚好,待到靠岸,船资分文不少与你。”

  少年寻了一处船舷,暂且坐下,闭目养神,养运周天。船身在这江面上起伏不定,出了码头,船家唤着小厮将那帆网尽展,借着夏日风势江河直下。

  这江水湍急,落差又大,颠簸的船上众人。少年自然稳坐如山,双眼微闭。只是着船舱内的人却没有那般好受,东倒西歪。有一人更是呕吐不止,只将胃中苦水都呕了出船窗外,自个也险些跌出去江上。

  旁人见他如此,具都远坐,不敢靠近。那人穿着灰色儒服,头上只系了个青布条子,就是一个寒酸书生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到了江水平缓处,那书生总算不吐了。这是这模样多有些狼狈。寻到船首,看到船首有个小木桶,用它打了半桶清水。

  书生用手舀起来洗了洗脸,又捧起一掌嘬入口中,漱了漱口。将那剩下水倒入江中。喃喃自语念道:“吾取之,吾还之。”正想回身之际,船一颠簸书生直接跌落下去,吓得大叫一声。闭眼屏息,却觉得身形一滞,似被掉在空中。

  待到睁开双眼,才看到江水不胜绿,在自己眼前半尺流过。身后之人一用力,如拽着提线木偶一样,将他拉起。

  书生站定身形,才知道这少年侠客救了自己,拱手弯腰而曰:“在下公孙文锋,方才多蒙少侠相助,不然难免跌落水中,性命堪忧。”

  云川见他如此相待,亦然回了个礼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言毕回身依旧坐下,正想闭目养神。之间那羸弱书生跑到面前跪倒,“少侠大德,无以为报,受小生一拜,他日如有驱遣,定当效劳。”

  那人竟来了个三跪九叩之礼。云川见他甚是迂腐,也不好阻他。同样跪着,回了他个三跪九叩。

  书生见他如此:“恩公莫要折煞吾。”说着便叩首在那不起来,云川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亦不敢起来扶他。

  倒是船家笑着打诨来了句:“莫非你二人要结亲不成!”

  云川一下蹦起来,挽着书生的手臂运劲托起:“快快起来,他日要拜就拜你家圣人去。吾不值得尔如此大礼。”

  书生还想说:“圣人有圣人之言,少侠有圣人之举。足矣足矣。”云川不想理他:“若再聒噪,吾便让你饮一饮江水。”

  那书生遂不在言,腾出一片地方,与云川同坐,二人靠着船舱木板。

  书生几次欲言,看云川似睡着了一般,并未开口。行舟行到午时过后,炎炎烈日当空,所幸水急风快,倒不觉得太热。这江上边两岸如刀削的峭壁,约有数百尺之高。崖山松柏生长,一片翠绿,只是这猿声四起,甚是怵人。那猿看着这船过舟行,在那嚎叫,似宣威示武。

  船客或有惊慌之人,但这行船的数人却是一点也不惊讶。只听那掌舵之人言道:“此处名为白猿涧。因此处猿猴脸上白颊。”

  云川被这猿声吸引,睁眼那吊在峭壁上的白猿。旁边那书生见他醒来,忙不迭的问道:“方才一时疏忽,未曾请教恩公大名?失礼失礼!”

  云川看着猿猴甚是有趣,不想理他,只是嘴上说:“在下木云川,恩公之语切莫再提。”

  那人见云川看着那白猿,言道:“恩公名讳想必是取之‘藻帐越星波,玉饰渡云川’之意。”说起来云川并不知阿娘为何给自己起了这名,见这书生说道起来。顿觉自己学识浅薄,回首看着那人,见他在那摇头晃脑,念念有词般诵读这两句诗文。

  “想必恩公非富即贵,等闲人概不会以此为名。这藻帐、玉饰说的是仙船之物,而这星波、云川指的却是银河。如此华美绚丽之景,不似凡夫俗子所想。”

  云川不由肃然起敬起来,这羸弱书生,瘦的不堪,衣服也破破烂烂,解释起这诗文,双眼却似放出精光,不但讲起来的头头是道,还神韵兼备,像极了儒门宗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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