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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万毒金卷

  原主有限的记忆里,似乎找不到关于司马瑛的痕迹。

  可若真见过,她不接这手帕,岂不是会暴露?

  心中波涛汹涌,面色却不变。

  “二姐夫还说什么还不还的,手帕多的是。”沈长离不着痕迹的敷衍过去,转身就走,却被不知何时站在这里的沈玉兰拦住了。

  沈玉兰狐疑的看着沈长离,她身侧的丫鬟开口道,

  “三小姐真是不知羞耻,竟然连二小姐的未婚夫也敢觊觎。”

  啪!

  沈长离甩了甩手腕,语气淡然:

  “大姐姐真是不知规矩,身边的丫鬟竟然口出狂言?”

  “秋菊是我身边的人,你怎能对她动手?”沈玉兰说这话时,下意识看了眼司马瑛,似乎是在刻意强调,沈长离没规矩,是个粗鄙暴戾之人。

  啪!

  沈长离反手又一个巴掌抽在沈玉兰脸上。

  她身体力行的告诉沈玉兰,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教训人,根本不需要看人脸色。

  “大姐姐说的对,身边人犯了错,我的确不该教训,因为她根本改不了,要教训就教训她的主子,主子吃瘪,自然就会教训奴婢了。”

  话落,也不给沈玉兰发作的机会,拂袖而去。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飒。

  这与司马瑛一年前见到的沈家三小姐出入太大了,就像是抽丝剥茧被人换了莲子心一般。

  这真的是沈家三小姐么?

  “她走了,把你的魂儿也勾走了吗?”

  沈玉兰恨恨的看着司马瑛。

  司马瑛垂眸道:

  “大姐多心了,我与三妹妹清清白白,为了不伤害玉柔,日后大姐姐还是不要说这些话了。”

  沈玉兰冷哼一声,对这个二妹夫是一万个不满意。

  若非沈玉柔身败名裂,她怎么也不肯让沈玉柔嫁给这么个病秧子。

  “我只告诉你一句,我家柔儿在家是千宠万爱的小姐,日后去了你司马家,若是受半点委屈,我不会放过你!”

  “瑛岂敢亏待玉柔。”

  “最好不敢。”

  沈玉兰拂袖而去,根本没看见司马瑛眸底的冷意。

  “二少爷,我们该回了,免得大少爷又开始挑刺儿。”

  身侧小厮的声音唤回司马瑛的思绪,司马瑛再抬起头,眼底的冷意已经被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

  “是,我们该回去了。”

  司马瑛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沈长离收回目光,心中自在疑惑。

  刚刚司马瑛递手帕的时候,沈长离刻意留意了他的手,以及身上的味道。

  枯槁苍白的手,别样而熟悉的味道都告诉沈长离,司马瑛的确身中寒毒,而且时间与寒君袂一样,都是十六年前。

  不一样的是,寒君袂身强体壮,加上某些因素,使得他看起来跟正常人一般无二。

  而司马瑛不一样,从面容上判断,此人绝对是早产儿,先天胎里不足,加上寒毒浸染,整个人就像一片灯笼纸一样,摇摇欲坠。

  但其实,司马瑛这样的身子底,能活到这么大,已经是个奇迹了,并且沈长离怀疑,这司马瑛一定在服药克制。

  换了身衣服,身影一闪,到了摄政王府。

  “沈姑娘的意思是,司马瑛也身中寒毒,并且有服用解毒的药物?”

  鹤神医一脸震惊,仿佛听到了一个什么千古奇闻。

  “是,鹤神医为何如此激动?”

  微风拂过鹤神医的发梢,他微微一笑,无限和煦,但随即他的脸上又闪过一丝狂喜。

  “沈姑娘,或许你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好消息。还记得在下跟你说过的万毒金卷么?”

  “记得,不过你不是说已经消失匿迹许多年了么?”沈长离微微猜测,

  “莫非在司马瑛手中?”

  “在下不敢打包票,但是几乎有八成的把握,这世间除了万毒金卷,再无其他可克制寒毒。”

  许是因为激动,鹤神医的声音听起来都在微微颤抖。

  沈长离嘴角上翘,“那岂不是便宜王爷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鹤神医没想到沈长离会这么说,只道:

  “想必沈姑娘是王爷的幸运星,否则不会那么早找到万毒金卷。”

  “幸运星?”沈长离倒是第一次听人用这种词形容她,前生她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也就鹤神医会说话,我怕王爷根本不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件事在确定之前先别告诉他。”

  鹤神医眸中闪过一丝涟漪,“沈姑娘心善。”

  “何出此言?”

  “若换做旁人,早拿这件事去邀功请赏了,可沈姑娘没有,可见沈姑娘是怕王爷期待落空,遂吩咐在下暂且隐瞒此事。”

  沈长离被逗笑,“我说过,鹤神医很会说话。”

  气氛一片和谐,直到被门外的男声打断。

  “隐瞒什么?”

  声音未落,一阵凌厉的掌风将门推开,随后寒君袂缓缓进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写满了睿智和清冷,微微低着头的模样,眸若寒潭,又似带着化不开的冰霜。

  “本王问你,隐瞒什么?”

  沈长离心头一颤,竟然有种偷情被抓包的紧张感。

  “害!还能隐瞒什么,我就是偷偷摸摸的来摄政王府给王爷个惊喜,让鹤神医帮忙保密来着。”沈长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不成想还是被王爷发现了,王爷好聪明哦!”

  屋内其余两人皆是嘴角抽搐。

  这沈姑娘的演技还真是让人挑不出一丝破绽。

  寒君袂微微抬眸,看向沈长离时,悄然间,眸中冰雪消融。

  “最好没有撒谎,否则……”

  不等寒君袂说完,沈长离就抢着道:

  “怎么会呢,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信任了?不过,已经被王爷发现,真是一点儿都不惊喜了哈。”

  寒君袂听不下去了,微微蹙眉岔开话题:

  “走。”

  沈长离双手一摊,一脸习惯的说:

  “得,这又是让我滚的意思呗?”

  说罢,她就准备离开,只是擦身过寒君袂身旁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扣住了手腕。

  “本王何时让你滚了?”

  沈长离下意识看向鹤神医,“鹤神医作证啊,王爷刚刚是不是让我滚来着?”

  鹤神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只向二人拱了拱手,十分识时务的退出了房间。

  沈长离目瞪口呆,“行行行,这是你的人,我好吃亏!”

  “本王的意思是,让你跟本王去个地方。”寒君袂无可奈何。

  “原来是一起走啊,王爷早说嘛,整天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谁猜得到你的心思啊?”

  察觉寒君袂脸色不好,沈长离连忙补充道:

  “你看看这又不能走的,还不是得我推你。”

  在寒君袂的动眼不动嘴的指挥下,二人乘坐马车,来到了皇家宗祠。

  皇家宗祠烛火明晃,气势恢宏,甫一进门,一阵威严肃穆之感向沈长离逼来。

  “进去。”寒君袂向沈长离使了个眼色。

  沈长离顺着寒君袂的目光看去,那是放满牌位的主殿。

  “王爷是带我来祭祖么?”

  沈长离还是不明白寒君袂的用意。

  直到进入宗祠,看见那块写着“玉阳公主之位”的牌位,沈长离的心才微微颤动,恍然大悟寒君袂的意思。

  上次在无渺行宫,她不过随口一说,寒君袂却放在心上了,还帮玉阳公主在皇家宗祠立了个牌位,供奉香火。

  这冷冰冰的王爷,其实心底还是柔软炽热的。

  “玉阳公主是本王父皇的义妹,本王也该唤一声姑姑,从前忽视了玉阳公主入宗祠这件事,如今入皇家宗祠,也不算晚。”

  言外之意,你不要太感动,本王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然而这一次,沈长离并未回怼。

  “多谢。”

  寒君袂愣了一下,重新看向沈长离。

  此刻的沈长离,又露出了他没有见过的一面。

  她目光如炬的盯着排位看,那双杏眼亮晶晶的,隐约闪烁着泪光。

  坚强的人是不会轻易露出脆弱的一面,但脆弱时,格外令人揪心。

  寒君袂默默退出了祠堂,留给沈长离一个独处的空间。

  眼泪再无顾忌,顿时夺眶而出。

  娘,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就算是为了原主,沈长离也会查出真相!

  更有一点疑惑的是,眼下虽然是对着一方冰冷的牌位,她却感到无比亲切。

  这份亲切,直抵沈长离的心。

  分明她只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

  带着这份疑问出了宗祠,寒君袂正在马车里等她。

  这次再看向寒君袂,那张冰块脸,似乎多了一丝温度,只是这丝温度没多久,又凉了下去。

  迎面扔来一方锦帕,寒君袂没好气的说:

  “脏。”

  沈长离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接过手帕就往脸上擦,锦帕擦过脸颊,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后日司马家办喜事。”寒君袂突然开口。

  “这么快?”

  寒君袂一脸无语的看着沈长离,沈长离打哈哈道:

  “王爷知道的,我跟清秀园的母女仨不熟,办喜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你不去?”

  “干嘛要去,休想骗我份子钱。”

  寒君袂:“……”

  四月二十八,宜嫁娶。

  沈玉柔与司马瑛的婚事就定在这一天,虽然仓促,倒也不失礼数。

  “这名门大家结亲就是不一样,气派。”

  “可不嘛,听说这回沈家陪嫁的丫鬟都有八个呢。”

  “我先前还瞧见一个陪嫁丫头,那模样简直跟天仙似的。”

  “是嘛,那晚上闹新房的时候,我得好生看看,若是水灵,本少爷收入房中,权当抬举了她。”

  正在张罗客人的司马家家主司马珏被这边的哄笑声吸引,忍不住朝这边看了一眼,随手招来一个小厮接班,而后身影一转去了后院。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陪嫁丫头。

  若真生的如天仙,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他。

  思索着,司马珏已经来到司马瑛与沈玉柔的新房。

  干咳一声,几个丫头连忙朝司马珏行礼,“见过将军。”

  司马珏一拂袖,示意几人起来,眼睛不住的打量游离。

  “就你们几个?”他并未见到传闻中生如天仙的丫头。

  丑常上前一步,“回将军的话,我们姐妹六人在此守着二夫人,还有两人在库房清点嫁妆。”

  司马珏点点头。

  想来那天仙般的丫头应当在后院。

  “那你们好好守着二弟妹,本将军去别处瞧瞧。”

  司马珏走后,丑常又吩咐道:

  “你们两个去前院看着点二少爷,二少爷身体不好,莫让人灌酒给他。你们两个去后院给小姐看火炖鸡汤,寸步不离。还有你,早上小姐说忘了带香囊过来,你回去取。”

  支开众人,丑常推门而入,面对五花大绑的沈玉柔,她扬了扬手中木棍,

  “二小姐,对不住了。”

  当头一棍下去,沈玉柔晕倒在床,不省人事。

  而后,丑常背对过身去,摸了摸下巴,撕拉一声扯下一张肉色人/皮/面具来。

  面具下,是惊为天人的容貌,和警惕的眼神。

  “憋死我了,看来今晚得敷个面膜。”

  说罢,沈长离在房间里就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从上到下,由外入内,沈长离将这房间搜了个遍,但依旧一无所获。

  奇怪,难不成那司马瑛并未将万毒金卷放在院子里?

  她往太师椅上一靠,却恰巧触动机关,咔嚓一声后,她直接转入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

  手电筒的光照出来,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与摄政王府的密室不一样,这里是一间十分整洁的书房,随手翻开书的一页,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批注见解。

  看来这司马瑛还真是个好读书的文人。

  书柜上方有一个设计复杂的孔明盒,通过摇晃,可以确定的是,其中有个类似于卷轴的东西,但沈长离打不开,只能暂时将东西放入须弥环中。

  想了想,沈长离在此留下了一枚六瓣梅花镖,而后才出去与魏云汇合。

  可等了许久,魏云都没到约好的地方来,加之右眼皮跳了一下,沈长离飞身而上,往库房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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