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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悲伤沦陷

御瓷 安期生 3931 2022-12-31 12:25

  夜色朦胧着南鲤镇慢慢宁静的鹅卵石街道,雨后潮湿的小路映着两旁昏黄的灯窗在冷色调的昏暗中晶莹斑驳。

  玲珑坊后院的厢房里灯火通明,隔着一层纱窗里面寂静无声。若仔细一看,靠着窗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人影暗暗浮动。

  坚挺俊朗的身姿夜色中再昏黄的背景中留下一道剪影,站在门口一直踌躇不前。

  子充在门口犹豫片刻,轻轻抬起右手轻轻的“咚咚咚”敲了几声。

  “我给你带了粥,多少吃些罢!”温柔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进去,带着丝丝无奈。

  游氏这两天回了娘家,临走之前还叮嘱子充要好好照顾嘉鱼,没想到这才几天,就没有履行约定。

  只是里面还是久久没有回应,子充无奈,这已经是这几天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沉默了。

  子充温文尔雅道:“做你的对手还真是轻松,说几句打几下就能让你一蹶不振,倘若真的这样,那么这个玲珑坊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若是躲起来就能解决问题,那这个问题会不会太轻松了些。如今你这样败坏自己的身子,心痛的不是你,而是你父母!倘若你真的如此自私到不管不顾父母的想法,那你尽管如此,我也偷的懒跟段叔奶说一声。若想好好的想办法对付陈家,就给我开门乖乖吃了这碗粥!陈家是什么,也不过就是一介草民,和我们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他们家财万贯,我们身无分文,除非是你自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要如此躲避。世间远远比你想的险恶,你如此不堪一击,那何必做什么玲珑坊,还是做回小作坊躲起来过日子舒服得多,但是你会甘心吗?”

  子充一口气把自己想法说出来,这两天一夜的思考,也让他更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女子平常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心里那傲气却一点都不服输,就像院子里那朵未曾凋零的春花,不屈不挠。

  屋子里依旧是沉默,静得微风吹过都听到它抚摸地面的轻细声音,它与窗户擦肩而过的微弱声音,它的低咛与哀叹。

  子充缓缓转身,抬头看着那半弯的明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迈步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门突然打开,子充惊喜回头,便看见那个熟悉的坐在轮椅上略显憔悴的人影。

  子充淡淡一笑,推着嘉鱼到案桌边,放下手中的食盒。

  新鲜热乎的素肉粥还冒着热气,新鲜的青菜与肉丝的对比看得人食指大动。子充把食盒放在嘉鱼面前,静静的看着她。

  嘉鱼轻轻抬起手,一口一口慢慢吞咽,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子充也不恼,看着她吃着自己做的粥,心里满足。

  子充瞟了一眼案桌上整齐多样的东西,还有一个未完成的陶绘,好奇的看了看。

  陶绘有几种,釉上,釉中和釉下。釉下就是在一个素泥坯上绘制图案,后喷釉烧制。釉中是在素泥坯上喷釉再绘制,后再喷釉烧制。釉上则是将泥坯喷釉烧制后再拿去绘画,后再烧制第二道。

  此次嘉鱼是釉上彩,细腻流畅的笔触,靓丽颜色的搭配,粗细均匀,构图合理,一幅江南游船图在瓷上栩栩如生。这样精致细腻的线条,真比多年的老师傅都精到得多。

  子充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轻轻问道:“这样的功底不去做瓷绘师真是可惜了。”

  嘉鱼一愣,疑惑的看着他。

  子充呵呵一笑,解释道:“瓷绘师在如今陶瓷业中属上游,再精道的工艺没有好的瓷绘师也是于事无补。而如今这个行业好的瓷绘师难能可贵,更何况如今没有几个。瓷业世家都会纷纷抢夺,有名的瓷绘师可以让陶瓷涨五倍以上的价格。”

  子充说完便起身铺开一张宣纸,慢慢磨墨。

  细心道:“因为陶瓷业的缺陷,很多瓷业大家会去寻找画师磨合,填补空缺。由于画师竞争角逐十分激烈,一些没落的新秀就会被招揽到陶瓷行业,一日成名。”

  子充认真的磨墨,又仔细的给嘉鱼讲着,画面极为和谐。

  结果子充寻来寻去都没有找到一支画笔,其它物品一应俱全。嘉鱼似乎看到了他的疑惑,推着轮椅到书桌边打开柜子,拿出一个长盒。

  子充只觉得那盒子眼熟得很,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嘉鱼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支精致的紫毫,只是笔端折断的痕迹还是突兀的让人一眼记住。

  子充心跳加速,呆呆的看着那只笔,这笔!在这里…子充心里五味杂陈,他似乎感觉到嘉鱼对这支笔的喜爱。

  子充缓缓接过那只笔,熟悉的触感,柔和的线条,每每抓住这支笔,无数的灵感都会爆发出来。

  子充缓缓落笔,轻重急缓恰到好处,构图布局信手捏来,犹如久经沙场的老将清楚每个士兵的状态。

  嘉鱼虽然看不到这个男子在画什么,但是这坚挺俊朗的身姿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一室有归于平静,一人挥洒笔墨,一人椅坐观看,在灯火通明的厢房里,画面极为和谐舒适。

  就像原本就应该这样!

  子充停笔,水墨微湿。他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静静的嘉鱼,温柔道:“明日再看罢,今日晚了,水墨暂时干不了。”

  嘉鱼轻微点点头。

  夜色如水,如梦倾城。

  清晨一日之始,春鸟归来,莺莺燕语。

  “咚咚咚!”一声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平静,子充想着谁这么早会来敲门,起身打开门。

  只见嘉鱼坐在轮椅上抬着头看着她,微红的眼角看得出一夜睡得不安稳。

  子充心里突然感觉一阵心疼。

  “请你教我画画!”嘉鱼踌躇许久,终于说出口。

  子充还没有回过神来,教她画画吗?她的画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另外教她什么,但这是不是说明嘉鱼的斗志又回来了?

  子充掩饰住心里的欣喜,笑道:“嘉鱼的画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再教。”

  “不,学无止境,你这么会画画,教我怎么画如今大家喜欢的画。”毕竟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陶瓷里加入了各个时代的元素,已经不是纯粹代表一个时代的作品。

  若加入这个时代喜闻乐见的风格,再融入自己的看法,这样的陶瓷会不会更有意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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