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接近暮色黄昏,苍穹从头顶的灰蓝慢慢向西变成冷色的苦涩橘粉,淡淡的又带着血腥的红。
段家院子里却是每个人都焦急等待,段二老爷更是忍不住来回踱步,而后众人又一致的叹了口气。
厢房的门突然打开,白鸢眼泪汪汪的喊了一声:“不行啊子充,嘉鱼身上太多伤,一瓶药根本不够用!”
众人又是一紧张,子充连忙过去压制住声音的颤抖:“具体些,详细些。”
白鸢脑海中又是回想起嘉鱼身上斑驳的伤口,心里内疚无比:“肚子!肚子整个都已经紫的发黑了…还有背上,手臂,都有紫青淤血太可怕了!大腿上也是大块淤青,都没有大出血的地方…”但是这样的伤更加可怕。
王氏忍着眼泪走过去抱了抱白鸢,就如同自己亲眼看到一般心痛。怎么嘉鱼就碰到贺莲,那个她现在恨不得活生生撕碎的人。
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不然看到嘉鱼的样子估计都会受不了晕过去。
挺着大肚子的大嫂吓得后退几步,就如同自己肚子被踢了一般,吓得花容失色。
大哥扶住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突然厢房里传来一声不大的尖叫,把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鸢立马跑进去,外面的人只听到里面一阵慌乱,却都只能干着急,段老爷子气得狠狠一跺脚,一脸愤恨。
白鸢匆匆奔出来,一把抓住子充的袖子,含泪道:“找到了,找到了…后脑勺被东西砸了一个血坑,被头发盖住一直在流血…”
子充恨骂自己一声糊涂,怎么着急的就忘了最重要的脑袋没有注意。
连忙叫杨氏和白鸢收拾一番。
厢房里又是一阵小心翼翼又手忙脚乱。
待到子充他们进去的时候,只见杨氏细心给床上的人整了整被角,看到众人退到一边,忍着眼中的悲戚。
她的女儿怎么就这么遭罪,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邱家的亲事,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跳水…羞辱…被打,都是因为贺莲!
因为那桩婚事…
床上的人包上了纱布,洗净原本血腥的脸颊,额间还有丝丝红肿血色的伤口。脸色苍白几分,可众人知道,这份苍白下是多么伤痕累累。
子充明白如今众人的感受,尤其是杨妈妈身为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女受苦,心里那份愧疚与愤恨真的无以言表。
一室气氛沉重。
“好在之前把有毒的东西吐出来了,只是嘉鱼身体差这两日定会发热。只是…”子充顿了顿,思索道:“要是肚子内部出血,就会下排,这几日要多留意…若是没有调理好,以后可能会…没有孩子!”
众人都是一惊…没有孩子?怀不上孩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不是只是皮外伤慢慢调养身体。
杨氏差点晕过去,连忙抓住子充悲戚戚道:“有下排…我以为是嘉鱼月事到了,没…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子充…子充你一定要救救嘉鱼,一定要救救她!”
泪流满面。
没有孩子,那与一个半死人又有何区别?难道嘉鱼真的就要孑然一身,孤苦无依吗?
子充闭眼似乎不愿意看到这幅疼痛的画面。
深呼一口气
“子充定竭尽所能!”
身为一个医者,自然要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之前白鸢说肚子最严重,他就想到这个问题。
想必那个贺莲她对嘉鱼的仇恨还包括那个孩子…不然,为何会如此痛恨。
那个孩子…
子充早已听说他们的事情,同样身为男子的他也觉得邱文宇品行不正,自高自大。
想到嘉鱼还是幸运的,要是与这种人相守一生,受到的伤害想必比今日来得更猛烈。每日抵挡女人们的攻击都是一大问题,更何况邱文宇不是安分守己的主。
接近入夜,白鹿回来了。
昏暗中一袭白衣隐隐入眼,身后还有两个几个模糊的身影紧跟其后。
段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大厅里失魂坐着,晚风冷冷的,可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没有心情。
一心系在西厢房昏迷不醒的人儿身上。
黑衣人一推,一抹粉色人影踉跄摔倒在大厅的地上,手脚被捆绑起来,嘴巴被堵住。
可无论她如何打扮,段家人都一眼认出这个人。
贺莲!
王氏顿时一个狠狠巴掌就是往贺莲脸上扇去,“啪”的一声巨响,猝不及防的贺莲被扇倒在地,立刻肿了半边脸。
“啪”又是一声,另一边的脸也被狠扇一下。
“你个贱女人,我们段家素来与你无冤无仇,偏偏三番两次逼我们嘉鱼与绝路,如今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容不下嘉鱼,段家也容不下你!”王氏疯了一般大喊。
段老爷子连忙阻止,劝慰一声。
其他人看着贺莲,脸上阴沉。
“直接丢到府衙,这种人就不应该怜悯,有机会还是会到处做恶。”大哥愤恨道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一抹青衣款款而入。
“子充!”白鹿阴着脸过去,凑到子充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虽然子充脸色未变,可他眼神又暗沉了几分。
众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不知不觉中,子充在他们心中地位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捉摸不透。已经进入见多识广,学识渊博,处变不惊的行列。
不自觉让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段二老爷询问:“遇到麻烦了?”
子充轻轻点点头,看着地上晕头转向的贺莲,对大家道:“贺莲…与陈家有关”
什么?
贺莲怎么会和陈家有关?
不要说这里农村和陈家那种大家八竿子都打不着,再说这贺莲这样心高气傲的做丫鬟她会乐意?
是不是消息错了?
子充和白鹿默契对视一眼,点点头。
子充上前:“有些事情段叔爷应该要知道。”
白鹿也上前,略带歉意道:“我们不是有意隐瞒段家爷爷奶奶,只是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子充和白鹿原原本本的将陈梓文的身世说得一清二楚,并且说明白陈家的立场。
陈老爷子肯定不接受这么一个姑娘,让陈三娘千方百计想办法让嘉鱼知难而退。可他们不知道,自始至终嘉鱼都没有明明白白说与陈梓文在一起,而只是陈梓文一面在陈家给他们施压造成两情相悦的错觉。
而陈梓文不明白,却又在立场上犹豫不决,才会任由陈三娘嚣张,导致如今破败的局面。
而贺莲…就是她在这中间找到的一个得力助手。
利用贺莲对段嘉鱼的恨意,唆使贺莲找机会下手,并且成功以后还能得到大量赏钱并且让她脱离奴籍。
这对于一个像贺莲山穷水尽的人来说,无疑就是雪中送炭,并且还助长了她的贼心。
“陈家…就是那个陈家吗?”王氏不可置信询问。
子充点点头,不言而喻。
段家人都是一脸吃惊,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人?
之前看陈梓文一身贵气,还以为是一个比较有地位的人家公子,和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瓷业大家的接班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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