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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巾帼忠义何惧毒侵

欣雨霏霏 晓月之 12147 2022-12-31 11:51

  时不待我,就到了沈欣儿准备回家的时候了,太子热情挽留沈欣儿,自然是希望沈欣儿可以随他进宫玩耍,奈何沈欣儿并不喜宫里的那种氛围,遂借口家中之事尚待处理,毅然要回去。最后顾逸骞只得为沈欣儿准备护送官兵,刚下城楼,沈欣儿就让下人将轿子换成了一匹马儿,确也是,对于沈欣儿来说,封闭缓慢的轿子哪有骑上马儿在风里徜徉的舒适。

  沈欣儿骑马离开后,侍卫回来向太子禀告,“殿下,沈姑娘已经骑马回家了。”

  “骑马?那有人护送吗?”太子正坐在桌旁喝着香茗,听到沈欣儿骑马而去,再听侍卫回道并无人跟随,立刻放下手中之茗,快速走出屋子,并让侍卫将自己的爱骑立即牵来。

  下来城门,顾逸骞冲到城门外大路中间向远方望去。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经过城门,然人群之中早已不见沈欣儿的身影。沈欣儿早已与顾逸骞做好了道别,也向太子许诺了择日再面见,但是顾逸骞在听闻沈欣儿只身回家消息时,竟然一改往日沉着冷静姿态,立即冲了出来,期盼着再见她一眼,甚至淡漠自己的身份,打算追随而去。

  此时侍卫将太子的爱骑白龙牵了过来,并站在顾逸骞的身后恭敬地回禀道:“殿下,马儿已牵来,殿下可是随后回宫?”

  顾逸骞急切地向大路伸展的那头张望着,随后他回头看了看已整装待命的白龙,又用冷漠如常的口气说着:“先不回宫,你且在此候着!”说完,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美美的笑容,然后向马儿所在方向走去。

  顾逸骞握住缰绳,轻轻拍了拍白龙坚实的背脊,不由得笑得更欢。他长时间身处皇宫之中,所到之处大都有宫人相随,就算平时约上王室子弟或是武将能臣一起出去狩猎宿营,那些人也会因为他的太子身份而瞻前顾后,最后便是所有人不能尽兴。要不是遇见沈欣儿,将他快意潇洒的纵情心态勾起,他可能很久都不会有此刻这般难以抑制的激动心情了。

  身旁的白龙,此刻发出了一阵嘶鸣,厚厚的嘴唇吧唧磨蹭着,遒劲有力的马蹄不断在地上踢蹬,尾巴上柔顺且长的毛发不断在风中摇摆着,它好像也等着伟大的主人能够骑上它,然后挥鞭,带着主人在风中驰骋,并且能够让它这匹千里宝马舒展筋骨,展示自己绝佳的气魄与俊美身姿。

  顾逸骞已经等不及想要骑上白龙飞奔而去,当他一个筋斗坐上马背,准备扬鞭而去。这时,太子的贴身宫人小跑着赶了过来,那宫人长相倒是清秀,一身深紫色宫服,头戴一顶遮耳宫纱帽,双手环在腹部位置,他一边快速的迈着小碎步,一边对太子喊道:“殿下,您今儿可不能离开上京城啊。”

  顾逸骞握着缰绳,完全没把宫人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因为被阻拦而显得有些不乐意。此刻,白龙已经起势在地面上来回踏着步。“走开,再阻拦本太子,要你好看。”说完,顾逸骞便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抽打在马臀上。

  白龙得了命令,倏地奔腾而出,嗒嗒地出了城门,朝沈欣儿家乡的方向去了。那宫人哪能追得上马儿的步伐,只得看着太子殿下离去的背影,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身为太子的顾逸骞一直锦衣玉食,高高在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安定生活是多少人用命保来的,而今为了一名女子,只身追上前去,倘若出了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这些顾逸骞怎会想得那么周到,但却将宫人愁坏了。太子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些人可能连小命都没了。可是太子已经离去,且不知去向何处,这些宫人只得吩咐人四处找去。

  因为在沈欣儿来之前太子就已经打听了去向华京的必经大道,只要在到岔道之前将沈欣儿追上,顾逸骞便能再次见到沈欣儿。

  好在沈欣儿出了城门之后,走马观花了一会儿,又因太子的马儿矫健神速,不久后顾逸骞便看到沈欣儿的身影了。

  沈欣儿披着玉兰白绒氅衣,长长的衣裙盖住了一大半马身,她坐在马上任马儿以平常速度跑着。这身装扮顾逸骞自是远远的便将沈欣儿认出了,他一边呼唤着沈欣儿的名字,一边夹紧了马肚快速追了上去。速度的提升让顾逸骞的黑色披风呼呼在空中飞扬着,冷风不断刮着顾逸骞的面庞,而他仿佛因为追上了沈欣儿,心情激动而早已将寒冷抛在了脑后。

  沈欣儿不快不慢享受着路边这美好的一切,忽闻身后有人呼唤,遂勒马停下。当沈欣儿回过头看到追赶之人竟是太子殿下,他那乘马飞奔而来并且喜笑颜开的模样,着实让沈欣儿诧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逸骞在沈欣儿面前缓缓停下,然后长舒了一口气,之前因为追赶而提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看着沈欣儿一脸诧异的表情,然后脸上扬起春风般的笑容,像是达成了一件伟大的目标,收获了丰厚的报酬,“我可算追上你了。”他从来没有这般追到人时的心喜,顾逸骞呼唤着沈欣儿的名字快速追上前去。沈欣儿闻声,勒马停下后,看到太子欢喜追赶而来的模样,一时诧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欣儿在马上呆呆的看着太子殿下,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斥责他的这种好心吗,沈欣儿还没有那个以下犯上直面顶撞太子的胆;是举双手欢迎吗,沈欣儿更加做不出来了,她本就懒于应对这么位高权重的人,而且这人还是身负一国之未来的太子殿下。

  沈欣儿向太子身后望了望,宽敞的官道延至弯道处,也没看到一人。他竟这样一个人便追了过来,太子的此等不计后果的鲁莽行为,一下子让沈欣儿觉得压力重重。是啊!和太子两人在外面,沈欣儿就不得不警惕起来,她不得不为面前的真龙血脉之人操着心,担着责。

  沈欣儿看着顾逸骞欢心的笑着,心里不由得嘀咕道。慢慢地,沈欣儿觉得眼前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五年前,顾逸霖不就这样追着她的吗?想到这,沈欣儿心里一下子有些慌了,她怎么会猛地想起顾逸霖了呢?

  回过神来,沈欣儿立马变回之前平和的态度,然后挤出了一个微笑。“殿下,您追过来,是有什么事没说完的?”

  “没……没有,就是听闻你骑马回家,我想我正好可以与你在路上赏景聊天,这便追来了。”此刻,顾逸骞只想着尽可能地和沈欣儿多待一会儿,他觉得之前跟沈欣儿在城楼聊天的时间太过短暂,根本不足以让他与沈欣儿畅谈,不足以让他更多更快的了解沈欣儿,最重要是,他打从心眼里觉得和沈欣儿相处的时光是最快乐、是最惬意的。

  “殿下,您还是快回去吧,趁现在离城不远。”沈欣儿是多么担心太子会随自己回去,太子是万金之躯,而且她刚经历与一群杀手的生死搏斗,料不定会再有人来要自己的性命,若太子与自己在一起有什么不测,那不是全家跟着着殃。

  “怎么,你是要赶我回去?我都跟到这了,你都不愿意请我到你府上歇歇,或是喝口茶吗?我费心尽力将沈府夺回,你都不愿让我去瞧瞧?”顾逸骞此时便是拿出了自己尊贵的身份,压制着沈欣儿不敢反驳,他这更像是一种恩情的捆绑,让沈欣儿内心过意不去,最后让沈欣儿不得不顺从。

  “殿下,还是您的安危要紧啊!我家,您随时都可以来的,您来时,我的两位哥哥也定会好好款待您这位大恩人的。”沈欣儿依旧是劝解顾逸骞回去的语气。

  “不用下次了,沈欣儿,你再劝我回去,本太子会不高兴的。你放心就是,本太子的安危我自己负责。”说完一副臭臭的表情甩给沈欣儿,而沈欣儿也只得接着太子殿下的无理请求了,遂将担忧压入心底,不露于面容。

  再次扬鞭,沈欣儿和顾逸骞走了几里路,便路过一片树林。刚一到树林中间,沈欣儿便察觉出了不对劲,一声呵马之声后,沈欣儿便停了下来。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沈欣儿心里暗暗说道。

  顾逸骞跟在沈欣儿身后,见沈欣儿停住,也连忙停了下来。他看着沈欣儿突然变得有些恐怖的脸色以及冰冷的眼神,然后问道:“怎么了?”话刚说完,从树林四周乃至上空便齐刷刷的窜出十来个蒙面人,他们个个手持大刀,虎背熊腰,将两人围在中间。多么明显的刺杀的场景,竟然让太子殿下碰上了,顾逸骞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沈欣儿扫视着四周的蒙面人,眼睛里慢慢渗出了冷冽如冰的杀气,她没有说一字一句,但是手已经伸到了剑袋处,准备做殊死搏斗了。她一人在外时,遇到杀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沈欣儿也不打算再与那群枉顾性命的人多说什么了。

  “你们什么人,竟敢大白天的行刺。”顾逸骞自是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他见沈欣儿没有说话,便开口先将这份凝重窒息的氛围打破。

  那站在最前面的蒙面人,见到顾逸骞,眼里顿时放出了光芒,眼角也微微上翘,随之眯出了几条缝。“沈欣儿,没想到你还把太子一起带来了。哈哈哈哈……那就不需要我再单独去找时机杀太子了。”说完,那蒙面人便回头看了一下其他人。“兄弟们,上。”得了命令的其他蒙面人,随即便黑压压地冲了过来。

  因为常常涉险犯难,加之总有奸人相害,沈欣儿早前便随身备了宝剑。见那群蒙面人围杀过来,沈欣儿二话不说,加紧马肚,就拔剑踏马飞向黑影之中。

  顾逸骞原以为自己能吓退这些人,他是不清楚这些人是杀得急红了眼的杀手,这些人怎会怕什么太子皇上的。顾逸骞看到这些人不顾一切杀了过来,也取下佩剑同沈欣儿战斗其中。

  有遇刺的经验,沈欣儿也是惨。

  霎时,刀光剑影穿梭于黑蓝身影之中。寒风呼啸,剑气凌人,洒落一地的枯黄的树叶被混杂的气息带起,伴随着刀剑相撞发出的砰砰咣咣声音,一片一片在空中旋转飞舞,显得愈加肃杀与昏暗。

  几年的苦修勤练高深内功剑法,加上前几次的生死拼搏,已经让沈欣儿有了很强的临危应对能力,但在这次,沈欣儿真的感到了什么是顾此失彼,力不从心。她这次遇到的同样是一群武功高强并且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来者人数较之之前也多了起来,沈欣儿本想要拼死护住太子周全,奈何她手脚并用,亦不能全部抵挡,所有蒙面人总会分出三四个来取太子性命。

  流水剑法沈欣儿已经练至最高层,但以往剑气皆纯,可是这次她在愈加艰难的殊死反抗之中,第一次因为保护顾逸骞而不得不在剑气之中注入那份煞砺的杀气。被煞砺之气包围的沈欣儿想一只爆发的恶魔猛兽闯进对方阵型,一个个蒙面之人纷纷倒在沈欣儿剑下。

  之前那个下达命令的站在人群之后的蒙面人见自己的手下正处下风,势力骤减,不宜持久战斗,随即从身上搜出两把飞刀,单手一挥,两把飞刀便直直的朝顾逸骞飞去,之后那蒙面人遂转身逃离。

  两把飞刀如利箭般穿越人群,直逼近顾逸骞要害,而此时顾逸骞正背向飞刀飞来方向,他被人缠住,正与一人相拼着,丝毫不知危险的来临。眼看飞刀离顾逸骞越来越近,三尺,两尺……就在那紧要瞬间,只见一道蓝色的影子倏地闪过,伴随着一道声响,沈欣儿飞过来用剑挡掉了其中一把飞刀,紧接着又是一道瞬移,在那一眨眼之间,沈欣儿冲到太子的身后,撞开顾逸骞,飞刀直入沈欣儿左肩。

  当顾逸骞除掉面前的最后一个人,他回过头看到沈欣儿肩上插着一把飞刀,顿时傻眼了。风停了,树叶也停止了飞舞,静静地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就在那一瞬突然静止,顾逸骞大脑一下子空白,脸上的血色也尽数褪去,紧接着他就是一副天塌的表情,抽动着自己面部的肌肉,冲上前将沈欣儿扶住。

  “欣……欣儿,怎么了?”顾逸骞双手紧紧的环住沈欣儿的腰身,不断地抖动着,他就像被吓坏了一般,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他还没从美好的相遇之中回过神来,沈欣儿就已替他挡了飞刀。

  此时沈欣儿已经感受到来自肩上的伤带来的剧烈疼痛,她双眉紧皱,眼睛微闭着,不由得咬唇轻吟了一声。

  “沈欣儿,沈欣儿……”看到沈欣儿肩上的伤口流出了黑血,并且不断将衣服侵染,顾逸骞更加慌了,他连忙把刀拔出。“这上面有毒!”说完,顾逸骞就准备埋头将沈欣儿肩上的毒吸出。

  当顾逸骞埋下头快要触及沈欣儿伤口时,沈欣儿连忙抬手挡住左肩的伤口,然后在顾逸骞的怀中不断挣扎着,试图摆脱出来。

  因怕加重沈欣儿的伤势,顾逸骞立即放松了手臂的力道,小心的看着怀中的沈欣儿。沈欣儿抽出自己的右手,随后在肩部周围一道按压,将自己手臂的血脉封住,防止毒物扩散至五脏六腑。

  “殿下,您万万不可把这毒给吸出,这飞刀上的毒性猛烈且未知,万一您中了毒,那我挨这一刀,岂不亏了?”穿过这片林子,很快就到华京城了!还劳烦殿下送我去医馆,我就有救了。”沈欣儿说着,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但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颗颗如豆般大小的汗珠,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痛苦的坚持着,并且安扶着顾逸骞焦急的心情。

  “好好好,我马上就带你去。”顾逸骞立即唤来自己的白龙,然后抱着沈欣儿便骑上了马,飞奔而去。

  马儿飞快的疾驰着,寒风卷起衣襟披风,发出呼呼的声音,耳畔不断重复着顾逸骞呵马的焦急的声音,而沈欣儿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晕了过去,她仿佛跌入了软软绵绵的棉花之中,很是温暖舒适。

  到了华京城里,顾逸骞直接将沈欣儿抱进了一间医馆,医馆大夫细瞧了之后,连忙为沈欣儿清理伤口,上药。在一旁的顾逸骞也派人捎口信通知沈家兄弟。不一会儿,沈宇晨沈宇阳还有福爷爷管家一齐赶到医馆,看到刚醒过来正躺在卧榻上的沈欣儿。

  沈宇晨沈宇阳两位哥哥闻讯最先冲在前面,当他们看到沈欣儿从之前美丽如仙般模样变成此刻衣服破乱布满血迹、面色苍白的样子,一下子扑到了沈欣儿身边。

  “妹妹,你怎么样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哥沈宇晨最先发问,他满眼都是担忧的神情,额头也沁出了汗渍。二哥沈宇阳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沈欣儿,神情依旧是慌乱不堪。沈家两位哥哥连在一旁站立着的太子殿下顾逸骞也忽视了。

  看到两位哥哥同时出现在面前,沈欣儿苍白的脸微微舒展开来,她一手撑起身子,在哥哥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然后说道:“我好多了,只是在回来途中遇到了一群歹人,不小心受了伤。”

  “沈欣儿都是为了我,才会受伤中毒!”站在一旁的顾逸骞弱弱地走上前来,愧疚的说道,就像是一个受罚的罪人,被判了内心煎熬的刑罚。

  “中毒!”沈宇晨沈宇阳异口同声道,两人同时用带火的目光盯着顾逸骞,但随即目光中的怒火便消散无遗,转而是心痛无奈之情。是啊,太子殿下既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又是未来储君,不管出于何种理由,沈家人都不能见死不救,可是,现在妹妹沈欣儿受了伤还中了毒,作为哥哥又何尝愿意呢?

  这时,沈宇晨沈宇阳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在一旁开方的医馆大夫身上。“大夫,我妹妹的毒能解吗?”二哥沈宇阳与妹妹关系最是要好,此刻得知妹妹中毒,他都快要急得跳起来了。

  只见,在一旁写字的医馆大夫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句话。这一下子把两位哥哥都吓傻了,就连刚醒过来的沈欣儿也觉察到此次的毒怕是难解了,她不由得抚上了自己麻木的肩膀。

  “对不起,刚才大夫为沈欣儿进行了详尽的毒素检查,说是若不能寻得解药,沈欣儿怕是熬不过二月,便会毒性曼至全身,伤及五脏六腑然后中毒身亡。”顾逸骞此刻满怀愧疚懊悔之情,他明知道暗处有奸人肆机迫害,却还是只图一时快乐,不计后果到处乱跑,没想到最后害了沈欣儿深中奇毒。他看到沈欣儿听到这些话时,却一脸平静的模样,心里仿若有千万把刀在来回刮。

  沈欣儿先是一愣,随后看向同样惊愕的两位哥哥,她用手拍了拍两位哥哥,随后却舒展了眉头,笑转开来:“没事,我这不还有几个月时间吗?只要殿下好好的,我以命报恩也就值了。”

  顾逸骞愧疚难过得说不出话,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出现,就让沈欣儿遭受了这些痛苦,之前他还说的要保护沈欣儿,简直就是狗屁,结果是沈欣儿为了救自己而命不久矣。

  身为太子的顾逸骞应当如何赎罪?

  二哥沈宇阳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尊卑,他只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中的剧毒,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妹妹受这份苦,哪怕是失了自己的命。“妹妹,你说的什么话,我知道殿下有恩于我们沈家。可是,要以命报恩也不应该是你,以你的武功,那些人可不容易伤到你的,都怪……”

  “二哥,且莫说胡话。”沈欣儿连忙打断二哥的话,她知道二哥的脾气。“殿下,请恕罪,我二哥说话直,他绝没有忤逆之心。”

  顾逸骞自惭忧心都还来不及,哪还有理由降罪旁人,只能默默看着沈欣儿,极尽宽恕与自责之意。

  这时,医馆大夫拿着药包走了过来,他以及其低沉的声音对大哥沈宇晨说道:“沈大公子,这是延缓毒性蔓延的药物,先给沈小姐服着吧,沈小姐的外伤已无大碍,只是得尽快寻找解毒之法啊。”说完,医馆大夫便将药物递给了沈宇晨。

  不足半斤的药包似有千斤重一下子砸在了大哥的心上,一边是殿下的安危,一边是妹妹的性命,此刻身为一家之主的沈宇晨必须冷静理智地处理好,殿下妹妹都不能有事。

  就在这时,来福管家终于赶了过来,他年纪一大把,走路缓慢,听闻三小姐受了伤同样坐不住,尾随在后面赶来。当他一进门就听到大夫对沈宇晨的叮嘱,差点没吓晕过去。要知道,福爷爷可是跟着沈宁易见过在临滨村时候的沈欣儿,那可是心疼得不得了,从沈欣儿进入沈府开始,他便把沈欣儿当做自己的孙女来看待的,为了府上这么一位自小就柔弱的三小姐,来福爷爷可是在那段期间跟着不少大夫学习了医术,而现在大夫说的话,无疑是要他这把老骨头半条命。

  “来,让我看看。”福爷爷看到沈欣儿便跑到了沈欣儿身旁亲自为沈欣儿号脉,以证真假。结果却是证明了福爷爷对于这毒,同样是无能为力。

  一行人回到刘府时,已近黄昏。而沈欣儿在途中却再一次晕了过去。

  当丫鬟为沈欣儿换好衣物后,顾逸骞便来到沈欣儿房间,为沈欣儿输运功抑毒,沈欣儿内力比顾逸骞的高,除了第一次为沈欣儿运功助力起了作用,第二次就没多大作用了。就算顾逸骞耗费自己的体力已满头大汗,致使他自身的真气都开始不稳起来,但他丝毫没有打算停止的意思,两位哥哥在一旁看着怎么劝阻也无济于事。

  这时,福爷爷端药走了过来,看到两位少爷不断在旁边劝阻,随即把汤药放在桌子上,然后恭敬地走到顾逸骞身旁。“太子殿下,您快停下吧,您这样没用的,切不可为输真气伤着您千金之躯啊。或许有其他办法为沈欣儿小姐解毒呢?”管家福爷爷因为是沈家医者,且接触过许多医术,看见太子为沈欣儿输真气,白费力气,有损太子之体,遂开始阻止顾逸骞。

  “我没事,福管家,您可是有什么办法吗?”此时顾逸骞停止运功,一手扶住沈欣儿的身体,将她安放在床上,随后转身面相在一旁的福爷爷,焦急询问道。

  “殿下,我回来查阅了书籍,听说已故华誉御医所著医术《百毒校注》,那上面记录着一味奇药,我记得华大夫曾为皇上试毒就是用的那味药解毒的。说不定此药可以解救小姐啊。”福爷爷一心想沈欣儿可以病体痊愈,便对顾逸骞直说了自己的想法。

  “宫里藏书阁中万千奇书,华大夫的《百毒校注》应该可以找到,那我立即回宫。”说着顾逸骞就准备起身。在一旁的沈宇晨当然也听到了解救妹妹的方法,但他立马上前将顾逸骞拦住了。

  “殿下,现在夜已深,您切不可这样回宫啊。我当然希望小姐可以立刻好起来,但是太子您的安慰亦是更加重要的,小姐为了救您中毒,那小姐也是不会让您只身回宫的。”管家福爷虽说忠于沈家,但是也懂得小家与大家的轻重,也懂得站在沈家为大局考虑。

  “可……这……”顾逸骞还是很纠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里屋,躺在床上的沈欣儿恰好醒来,听到顾逸骞与福爷爷的对话。她顾不得自己的伤,起身走出六扇屏风隔挡的卧房,来到两人的旁边,一副中毒还不深,精神尚佳的模样。“殿下,我不是还有两个月吗,您不必急,倘若您在路上遇到了那群杀手,有什么闪失,那我受伤中毒岂不是白费了,您先在府上住着,有我和哥哥在,大家会放心些,只要殿下的卫队来了,到时候殿下再走不迟。”

  “可是…,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你让我在这等着看着你中毒越来越深,实在是…”顾逸骞愁容满面,双眉紧皱,千万般焦急,那双充满了柔情的眼睛亦直直的盯着沈欣儿苍白的脸。

  沈欣儿左劝右劝,又万般嘱托,强行命令,最终还是将顾逸骞留了下来。

  时至午夜,沈府也慢慢静了下来,但是今夜多有失眠的人,沈家兄弟因妹妹解药难寻,恐命不久矣而难以入睡。顾逸骞亦是忧虑自己何时才能回宫,为沈欣儿求医问药,以致无法安睡,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沈欣儿呢,则一直在运功打坐,尽可能的让毒少侵害自己的身体,也只有这样,顾逸骞才会少些许的担忧。

  原本以为沈府就这样在黑夜之中熬过了漫漫时光,谁知天总不遂人愿。半夜时分,沈府房顶出现了几缕一闪而过的黑影,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因为沈欣儿担心顾逸骞的安危,便将顾逸骞的卧房安排在了自己房间的旁边。沈欣儿所练流水剑法心法,通感知,明气变,她自然是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沈欣儿忽然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她收起功力,拿起放在身旁的剑便小心出了房门,转向太子所住的屋子。

  刚转过小石门,沈欣儿就看见那几个鬼魅的身影,大脑之中只有太子的安危,沈欣儿毫不顾忌自己身上还有伤,拔剑就向那些鬼魅冲去。刀剑相博的声音很快引来了沈府上上下下的人,自然还有屋内的顾逸骞。

  沈宇晨沈宇阳顾逸骞见沈欣儿已经和那些蒙面人打得激烈,纷纷夺过下人手里的刀剑杀入其中。沈欣儿再次使用了流水剑式,她不管所中之毒会因为运气使剑而在体内乱窜,只几个回合就将蒙面之人干倒。

  当所有的蒙面人都倒下后,沈欣儿已是体难支撑,双脚也开始打颤了。

  站在一地尸身之中,沈欣儿瞪着眼望着面前的两位哥哥以及顾逸骞。“这些人都是凶残狂恶的,万一哥哥,殿下有闪失,我怎么办。”沈欣儿强忍着胸口内毒随真气乱窜的痛苦,高声呵斥着三人,丝毫不管什么尊卑君臣之礼的,显然沈欣儿确实害怕自己的至亲,国之储君再有什么伤害。

  “两位哥哥,请务必将殿下送至房间休息,不要再让他出来了。沈叔,您让人处理一下吧,然后让官府来收尸,具实汇报即可。”说完沈欣儿在丫鬟的陪同下进了房间,把现场混乱的惨局丢给了他人。

  刚进房间,沈欣儿就一下子吐了口血,瘫倒下来,这着实把一旁的丫鬟吓得不轻。“小姐,您怎么样,我马上去找大夫。”丫鬟看到小姐这个模样,也慌了,下意识就要出去找人帮忙。

  “我吐血的事跟谁都不要说,知道吗?”沈欣儿一把抓住丫鬟环儿的手,不让她出去,然后艰难地十分严肃的说道。

  “小姐,你好像伤得很重,这样恐怕……”

  “你不用担心,我等下调整一会就没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府上所有人的安全,你知道吗?”

  环儿一听,立马明白了,随后便拿出手帕将地上的血擦掉,之后悄悄出去了。

  环儿出了房间后,沈欣儿吃力的返回到床上,继续运功抑制毒性的发作,调整自身内力。刚才她强忍发力,已经让伤更厉害了。倘若下次再和那些人交战,沈欣儿恐怕会命丧黄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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