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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盛昆仑钟宛若两人和解

军座,请放手! 王小杰 9238 2022-12-24 16:44

  相比较沐少离追悔莫及,痛苦不堪的日子,钟宛若的小日子倒是风生水起,她和砖头斧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四凰的剪纸,蜡染,木刻年画,帛绣在宛若的运作下,成功引起外媒的关注,远销至英格兰,荷兰,葡萄牙甚至外蒙古,几乎是一夜之间,江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四凰有一个叫乌合之众的贸易公司,老板是两个奇形怪状的年轻男子,他们手里的银元多得吓死人,却没人知道钟宛若才是幕后真正的操纵者。

  消息以洪水泛滥之势迅速传到北关军营,忙于军队整合,北关经济建设的盛昆仑原本没注意这个‘乌合之众’,当斧子砖头找到各种千奇百怪理由外出时,他也没把报纸上的四凰商界奇英和砖头斧子联想在一块,直到两人将一车车的白米面粉,猪肉蔬菜送到军营,犒赏三军时,盛昆仑才发现不对头。

  “怎么回事?”一个晴朗的初冬早上,盛昆仑截住刚和众士兵卸完车的砖头和斧子。

  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砖头斧子的穿着打扮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砖头的脑后小辫油光锃亮,一身福字锦缎短褂子,下配黑色灯笼绵绸裤,脚穿千层底的青步鞋,一双斗鸡眼全是笑意,再看斧子,吃得更胖了,盛昆仑完全相信他现在的体重在三百五十斤以上,胖胖的大圆脸,油光水滑,眼睛完全看不到,只剩下一条缝,穿着大红的蚕丝长褂子,跟年画中的大阿福一样,喜庆吉祥。

  盛昆仑上下打量两人,不过几个月时间,疏忽中,两个身边最贴心的兄弟竟是大变样。

  “旧貌换新颜了,”盛昆仑眯着眼围着两人转了一圈,“说吧,怎么回事?”

  “不让你嘚瑟,你偏嘚瑟!”砖头狠狠瞪斧子一眼,嘟囔道,“惹事了吧!”

  斧子低下头,只抓后颈肥肉,不敢说话。

  “该死!”盛昆仑一看两人神情,顿时怒火冲天,“竟敢偷鸡摸狗,行偷盗之事,我若不军法处置,岂不是让你们两条臭鱼腥了一锅汤?来人!”

  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回应,军帐里走出四个士兵。

  一看盛昆仑生气来真格的,两人害怕了。

  “将军,我们没偷,我们是自己赚的!”砖头马上说。

  “自己赚的?”盛昆仑冷笑出声,“你们两个什么本事我不知道,斗大的字不识两个,糊弄哪个鬼儿?不说实话是不?给我拉下去,照死里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比小偷小摸更让盛昆仑受不了的是撒谎,他承认父亲撒谎成性让他受了刺激,盛昆仑认为世界上最大的罪恶就是撒谎欺骗。

  “我真没有,”砖头慌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斧子刚一犹豫,被砖头扯着衣角一起跪下来,“大哥,衣服和粮食都是我们自己赚的钱买的,是干净的,我们是‘乌合之众!’”

  “什么乌合之众?”盛昆仑呆了一下。

  “是宛若姐起的名字!”斧子忙说,“她说起个贱名好存活,贸易公司才会长长远远!”

  “宛若姐?”盛昆仑楞了一下。

  一个士兵走上前,小声道,“将军,乌合之众是四凰城最赚钱的贸易商行,生意做得特别大,都做到国外去了!”

  “砖头斧子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这个认知比让盛昆仑相信两人是外星人还要震惊。

  “不是我们啦!”斧子腼腆地道,“我和砖头只管装船卸货,和外国佬联系的都是宛若姐,大哥,我们现在可不是大字不识,宛若姐教我们算数和认字,她说,江东总有一天会和平,到时不需要打仗,我和砖头都要做先生,教上不起学的小孩子读书认字。”他说完,眯缝眼精光四射,带着对钟宛若的无限崇拜,伸出大拇指,“大哥,宛若姐是这个,了不起,有本事!”

  盛昆仑被斧子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钟宛若,那个几乎让他遗忘的女人,竟然和他的兄弟扯上了关系,看两人的表情,明显是五体投地。

  “怎么这么多废话?”砖头气得作势要打斧子,“宛若姐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人知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再说,你说宛若姐有本事,大哥能不生气?蠢蛋!”

  “好了,我在你们眼里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盛昆仑道,“我问你们,钟宛若知不知道你们把粮食和蔬菜都运到军营了?”

  “怎么不知道?”砖头仰着头道,“宛若姐让我们这么做的,她把赚的钱都买了粮食和蔬菜,猪肉,对,还有玉米种和棉花,她说北关土地盐度高,要种这种抗盐耐碱的农作物,还有,冬天到了,要用这些棉花给士兵们做棉衣!”

  “哼,你们的宛若姐成活菩萨了”盛昆仑嗤之以鼻,“她会这么好心?你们两个当心给骗了,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大哥,你不能这样说宛若姐!”斧子不乐意了,“她就是活菩萨,她心眼好着呢,大哥,你真是没福气,当初你干嘛逃婚呀,这样的女人”

  “住嘴!”盛昆仑勃然大怒,“别仗着我宠你们俩,就口没遮拦,我与钟宛若有杀父之仇,休要再多言,否则我绝不饶你!”

  斧子不敢再讲话。

  喝斥了两人一顿,盛昆仑怒气冲冲走掉,他了解砖头和斧子,两人外表傻乎乎,其实精着呢,特别是砖头,心细如发,在屁股上按个尾巴,那就是猴儿,能让他用心维护的人,必是真正待他好之人,钟宛若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他眼前出现一张芙蓉花般的小脸,淡然安静,犹如工笔画般,简单,干净。

  当砖头斧子训练结束,又一次以看望斧子三姑的第三任丈夫为理由请假时,盛昆仑好像没看到两人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大手一挥,让两人速去速回,就在他们雀跃着奔向四凰时,盛昆仑也骑上马尾随两人而去,他要亲自去看看钟宛若,若这个女人再不安分,敢耍花招的话儿,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四凰离北关并不遥远,不过二百多里路,盛昆仑只在去江北办事时,在四凰那个小得可怜的火车中转站逗留过一刻钟,印象中,四凰地少人稀,贫穷落后,与北关不相上下,这次重来,他不仅有些惊讶,表面上看西凰没太大变化,但空气中都透着愉悦的气氛,街市上的商铺鳞次栉比,甚至巷道里,都是摆摊卖货的,吆喝声笑闹声讨价还价声,隔着老远就传入他耳中,盛昆仑一路走来,只觉人流如织,难道今天是集场?摩肩接踵中,他意外发现混在人群中的居然有穿着木屐的东瀛人,高鼻蓝眼的老外。

  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砖头斧子的‘乌合之众’,两层高的小楼,青砖白瓦,朱红色琉璃屋檐,清一色雕花黑栏杆围在小楼四周,庄严肃穆,颇有架势。大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乌合之众贸易商行’!

  盛昆仑笑笑,不得不从心里佩服钟宛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光顾着买东西的砖头斧子,不知道他们的大哥就在身后,有了钱,自然就大手笔,邱家的鸭油烧饼,张长兴的包子,赵姐的桃酥,刘奶奶的花生蛋糕,凡是易于携带好吃的,两人可劲买,装了两大袋,扛在肩上,准备回去犒赏军营里的兄弟,经过玲珑水粉店时,斧子进去买了一盒胭脂,一只口红。

  “姐那么漂亮,哪里用得上这个?”砖头嗤之以鼻。

  “多少是心意!”斧子道,“宛若姐要是嫁给大哥就好了,咱两也不用躲躲藏藏,跟做贼一般”

  “可不是,”砖头很少认可斧子的言论,这次两人却达成一致,“大哥的眼光不是一般的有问题,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傲得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哪里有姐好,又温柔,又漂亮,最重要有本事!”

  盛昆仑听着两个属下背后议论他,脸都绿了。

  砖头斧子带着大堆吃食来到田园小舍时,宛若正坐在窗前缝制棉衣,盛昆仑看两人熟门熟路地进了屋,自己不方便露面,便躲到屋旁沟壑一块竖岩后,只等砖头斧子离开后,再去会一会这个神奇的女人。

  这一等不要紧,竟等到了傍晚时分,冬日天黑得早,太阳褪去后只余寒意。冷风呼啸,夹着雪沫子,劈头盖脸就往他身上灌,盛昆仑冷得直跺脚,不由心里冒火,这两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吃饱喝足还不走,在屋里磨蹭什么?本来还打算给钟宛若点面子,等两人走后警告她一番,没想到她竟敢收买人心,真是给脸不要,她不要脸,他就不用给了!

  想至此,不再犹豫,刚要从巨石后转出来。

  只听院门吱嘎一响,浑然不知将军跟来的砖头斧子走出来,盛昆仑忙止住脚步,斧子明显肿了一圈,细一看,竟是穿上新棉衣的缘故。

  “你看你像什么?宛若姐也是,不先给我做棉衣,你跟熊似的,浑身上下都是油脂,不穿都没事”砖头嫌恶地直咂嘴,晃着脑袋去解马缰绳。

  “你不是有狗皮袄吗?哪里就冷着了?”斧子瞪他一眼,“你就是嫉妒宛若姐对我好!”

  “嫉妒你?”砖头怪笑,“姐对我一样好,是你喜欢在她面前扮弱,明明是大灰狼,偏扮成小白兔,我呸!”

  “砖头,”院里传来宛若的声音,人影晃动,宛若追出院门,手里是一个蓝皮包袱,“砖头,刚我给忘了,你的棉坎肩做好了,你拿回去,过两天变天,记得穿!”

  “好勒!姐”砖头眉开眼笑。

  “美得都看不到眼仁了!”斧子嘟囔。

  “你们两快走吧,天黑了,路滑,早点回去!”宛若像对小孩子一样道。

  “姐,别忘了我的尺码,三天后,我再来,你帮我做好呀,我脚都起冻疮了”斧子道。

  “死胖子,你得寸进尺呀?宛若姐多忙呀,哪里有时间给你做鞋?你自己买一双就是了!”砖头骂他,作势冲他挥拳头。

  “做的暖和,你懂个屁!”斧子道。

  “你怎么这么自私?”砖头骂他。

  “别闹了,姐给你们一人做一双!”宛若淡淡地笑。

  宛若这句话明显起了作用,两人先是不好意思抓耳挠腮,继而心满意足地骑马离开。

  夕阳中,宛若目送他们走远,刚要转身进去,却见面前站着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不是盛昆仑是哪个?

  宛若明显一愣,不过她很快恢复正常。

  “将军怎会来此?”她问。

  “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我不来你岂不失望?”盛昆仑冷声道,“胆子不小,你就不怕我杀你?”

  “将军不是暴君,宛若不怕!”她平静地道,一身粗布棉衣,干净清爽,就像邻家女孩一样亲切随和。

  “不用说好听的,别忘了你是我杀父仇人!”盛昆仑冷若寒霜道。

  “”

  “现在你竟然蛊惑我两个兄弟,钟宛若,你安的什么心?”盛昆仑吼道,向她面前走进一步,钟宛若完全相信,盛昆仑再向前一步,就整个撞到她身上。

  “将军以为宛若安的什么心?”宛若叹口气道,“诚如都督所言,宛若是您的仇人,您却没有落井下石,趁机报仇,反而给了宛若一条生路,宛若非铁石心肠之人,欠下将军的人情怎能不还?”

  “如此说来,还是我的不对了,是我不知好歹,冤枉了你?”盛昆仑沉声道。

  “是!”宛若毫不客气地道,“将军与宛若要一直站在这里谈话吗?宛若可否请将军屋中一叙?”

  盛昆仑又饿又冷,宛若的话正和他心意,当即冷哼道,“好,咱们就去屋里,我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宛若跟在盛昆仑的后面进了屋子。

  盛昆仑终于明白砖头斧子为啥赖在宛若这儿不愿意回去。

  简陋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窗玻璃一尘不染,柴火在灶台下噼啪作响,虽是冬天,却很暖和,物尽所用,没有多余的摆饰,兰花布的床上是青色缎面鞋帮,旁边还有针线盒,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放着碗筷,灶上的铁锅呼呼冒着气,有清香的味道溢出。

  “没想到汉江第一名媛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盛昆仑轻蔑地道,“不是赚了钱吗?怎么亏待自己?”

  “将军如不嫌弃,可否一起吃顿便饭?”宛若似没听见,“从锅里端出蒸好的鸡蛋羹和白米饭,鸡蛋羹黄润光泽,饭粒颗颗饱满。

  “我不饿!”盛昆仑义正言辞地道,不想肚子不争气,恰在此时咕咕叫起来。,他虽贵为将军,但向来不搞特权,一直与士兵甘苦与共,北关因生产力所限,军中缺衣少粮,常年都是玉米糊就着野菜团,很少见荤腥,此时看着眼前的白米饭和鸡蛋羹,他悄悄咽下口水。

  “将军,吃饱了再审宛若岂不是更有精神?”宛若好似没看到他的谗样般温和道,“宛若答应将军,饭后,如实回答都督心中疑问,可好?”

  钟宛若已经说到这样了,他一个大男人再拒绝就是矫情了,当下不再客气,端起饭碗大快朵颐。

  宛若又下厨炒了两个素菜,不知道是自己太饿了,还是宛若炒的菜太好吃,盛昆仑吃得唇齿留香,甘美异常。

  宛若到底是女人,饭量小,只吃了一小碗饭,就推说饱了。

  不觉间,夜来临。

  “钟宛若,你救过我的兄弟,却杀了我父亲,我放了你,你帮了盛家军,恩恩怨怨,说不清楚,昆仑不想再纠缠下去,给你两个选择,离开四凰或与砖头斧子断绝来往!”盛昆仑吃完不认账,嘴巴一抹,喷出绝情的话。

  “宛若知将军心结,不想多做解释,宛若虽恨老督军,却从无杀他之意!”宛若冷静地道。

  “这么说,是我眼拙了?看到的是幻影?”盛昆仑冷笑道,“钟宛若,敢做不敢当,不怕失了大家闺秀的体面?”

  “将军没有看错,宛若不得不为之,至于个中原因,宛若他日必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够了,巧舌如簧,我盛昆仑真是,真是瞎了眼,我真是疯了,坐在这里听你狡辩,速离开四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盛昆仑不知怎么就怒了,冲钟宛若嚷嚷道。

  “宛若不离开,随将军处置!”宛若看了他一眼道,“将军要不要喝茶?”

  “钟宛若!”盛昆仑怒道,一挥手,将还没来得及端下去的碗筷扫到地上,哐啷啷,碗和碟子碎了好几片。

  “将军也不相信宛若是心狠手辣之人吧?只是亲眼所见,始终如刺,扎得将军浑身疼对吗?将军心怀天下,非争权夺利,枉顾百姓性命小人,宛若从心里佩服,所做一切,皆出自真心,四凰让宛若找回自己价值,也让宛若拥有了两人亲人般心地纯良的兄弟,宛若舍不得离开!将军心怀坦荡,难道宛若就是不知大义,唯利是图的小人吗?!”

  盛昆仑直直地看着她,她亦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她的眼睛清澈无丝毫杂质!

  “若宛若是将军,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钟宛若这个女人到目前为止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儿,我何不利用她的经商能力,将北关发展壮大?休战不过是权宜之策,五年一过,夏侯沐少离定会卷土重来,若到时北关还是现在的老样子,要战士们饿着肚皮作战吗?必须发展生产力,经济基础决定军队建设,钟宛若是被沐少离抛弃的女人,她再寡廉鲜耻也绝不会为夏军所用,就暂时留下这个女人的命,让她为我出力!”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

  盛昆仑震撼地看着她,不得不说,钟宛若的话让他动心了。

  “你当真愿意全力帮助我?”盛昆仑问。

  “若将军是宛若,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我原来是你没得选择的选择?”盛昆仑不仅泄气道。

  “将军是宛若最好的选择!”她笑了,他也憋不住笑了。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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