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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晁补之的反思

西汉万户侯 白眉玉堂 3637 2022-12-01 20:03

  景帝无奈,十分的无奈,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只好轻声的安慰道:“美人你放心,让南宫前去匈奴也只是朕的权宜之计,等到日后大汉强大了朕自会将她接回来的。”

  王娡听闻这话,继续轻声哭泣道:“纵然是那时候南宫回来还有什么用?那可是她一生都磨灭不了的痛苦啊!”

  景帝无言,沉默半响说道:“国事维艰,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何至于牺牲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

  王娡闻言不再哭泣,反而轻声说道:“臣妾不敢逼迫陛下,只是····只是于心不忍,一想到南宫日后要去那北方苦寒之地受苦,臣妾就心如刀绞,所以还请陛下怜悯我母女的苦。”

  景帝说道:“这些朕都知晓,美人不必再说,诚然这一次是朕对不起南宫,这样吧,南宫在长安的这些日子,除了不去匈奴和亲以外,朕可以答应南宫任何条件,纵然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朕也会派人帮她取下来。”

  王娡闻言心中不由得一跳,果然被田蚡猜中了,景帝对于南宫有愧疚之情,而且这种愧疚还在不断的加深。

  于是王娡又哭泣着说道:“臣妾替南宫拜谢陛下了。”

  景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谈什么谢,都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可这一次是朕对不起南宫,朕现在都没有脸面见她。”

  见王娡还要再说什么,景帝挥手说道:“你退下吧!朕累了。”

  王娡无法,只好退去,不过还是一边走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景帝,景帝见状只好给了她一个微笑,表明自己无事,这样王娡才放心的离去。

  见王娡走出宫门,景帝转头问道:“春陀,你说朕亲手将南宫送去匈奴,南宫会不会恨朕?”

  春陀闻言不由得一怔,而后缓缓的说道:“陛下,奴婢以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公主一定会明白陛下的苦衷的。”

  景帝幽幽的说道:“苦衷?朕的确是有苦衷。”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以朕看天子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的可怜人罢了!内有诸侯制肘,外有匈奴为患,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朕不得已的苦衷。”

  “但朕当年为太子时,可以肆意妄为,今为天子,为何却以至尊之躯而送女,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春陀闻听景帝此话,额头已然见汗,显然是被景帝这话吓到了。

  春陀知晓这是景帝的发泄的气话,于是不敢答话,只好默默的站在那里。

  ········

  晁府之中,晁补之三人商议完之后就已经天黑了,几人用过晚饭就各自回房。

  晁补之坐在座位之上,开始静静的反思。

  前世的时候看那些重生者,哪一个回来不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而且都是经商、著书、赚钱、为官,甚至是主政一方,在各方中游走,端的是好不快活。

  可是到了自己这里,若非自己是晁错的季父,一切都是为了晁错着想,换成另一个人就凭借着那些干巴巴的几句话,令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纳头便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只要是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能够做到三公之一,晁错岂能没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以一个重生者的目光来看,晁错在削藩一事上的确是昏招尽出。

  比如说前文提到的,明知楚王刘戊在服丧期间饮酒作乐,反而仅仅是削了他的东海郡。

  再有过于高估长安朝廷的威慑力,认为只要一纸诏书下发,诸侯王们就会如同大臣一般束手就擒,岂不知纵然是陈平、周勃等人铲除诸吕也是先掌握了军队的力量,才动手的。

  还有就是吴楚七国之乱爆发,晁错竟然建议景帝御驾亲征,自己留守京城。

  关键时刻把皇帝推到前线,自己却躲到京城,这岂是人臣之所为?

  因此惹起朝中一批忠臣的不满,为他人留下了口实。

  苏轼就认为晁错“以自将之至危,与居守至安;己为难首,择其至安,而遣天子以其至危”,危机来了,未能做到临危不乱,指挥若定。

  这些都充分的说明晁错政·治上的天真和不成熟。

  前文也已经说过贾谊和晁错都谏言削藩,文帝没有采纳贾谊的,而景帝采纳晁错的了,因为这与当时的治国理念和形势有关。

  汉朝在武帝之前的治国理念是道家学说,都是道家派,只不过相较与文帝温和的态度,景帝的态度就比较激进。

  但景帝没有想到的是削藩不但触动了诸侯藩王的既得利益,朝内也有不少反对者,而晁错的德行节义并不足以镇服众人。

  纵观古今之变革者,商鞅、王安石、张居正,这三大改革家,商鞅有秦孝公的鼎力支持,而且他本人心狠手辣,所以能成事;王安石养望近三十年,身负天下才学之名,本身的德行只能使人仰望;张居正,呵呵,这个首辅大臣就不用说了,他咳嗽一声,皇帝都会抖三下。

  而且苏轼也认为削藩需要三个条件:“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

  晁错的削藩策,提出了削藩的必要性,却未论及可行性,没提出可操作方案;也不具备“徐为之图”的条件。

  而且所有的事实都说明晁错未考虑周全。

  当然了这是用后世人的眼光看的,也不能全盘否定晁错,毕竟现在的大汉朝人都有历史局限性的目光。

  比如说此时的人的普遍思想都是支持分封制,因为他们只知道周因分封而有八百年天下,而秦灭六国行郡县制则二世而亡,这也为何刘邦分封诸侯王的原因。

  固然后世任何一个人都知晓郡县制才是历史的潮流,但你能纵然说一百遍,西汉的人都不会认同,因为他们看到周、秦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想到这里,晁补之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不能用后人的理念来要求前人,因为那时大家都有上帝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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