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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十九章 凤栖山下

九天帝阙 木久歌 3425 2022-12-01 20:03

  恒阳城外随处可见绿荫成片,流水清泉。虽不说姹紫嫣红都看遍,小桥流水飞红之美态还是可以一睹。虽然可以当做一次游山玩水,但是这没有目的的游玩玄兰还是第一次遇着。

  城外有一溪,乃城中千子湖引渠之水汇聚而成,溪浅而澄澈。溪中虽鲜少见着鱼类,但在阳光映照下的景色也别是一番风味。水中鹅卵石被水冲的光滑,两岸长种垂柳,有时也可见农家女子溪边浣纱之景。这地方距东门不过六七里,来访过的文人墨客也留下“柳姿掬水,花影扶疏”的语句。

  玄兰正奇怪九韵待他来这里做什么,所谓峰回路转,原本的柳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翠的竹林。可是那竹林仿佛拦住了所有的去路,虽说可以听闻那如佩环相撞而发出的潺潺水声,但是就是一眼望不过那一眼的青色。玄兰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四周之景,嘴角不自觉地挑起。

  “想不到这恒阳城外还有这么一处与世隔绝的地儿。”

  九韵也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玄兰这么突兀的来一句,倒是让她收回了神儿。

  “你也发现了这地方的不同寻常?”红衣女子弯身,掬了一捧清水,“我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来过这儿了……”

  “这万物讲究相生相克,这里水声涧涧,又有青竹相伴,想必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呢……”玄兰墨袖轻挥,不知从何处飞出几朵墨兰,有序的钉在那竹竿上。九韵见势,也从指间滑出几枚飞雪针,分别射向了几个不同的地方。

  几只不知名的鸟惊叫几声,突然从竹枝间飞出。不知是牵动了什么,一连串的铃铛声铺天盖地而来。九韵红绫向上空一舞,清童自觉地后退几步,只听见似是铁器绞磨的声音,紧接着碧青色的竹叶慢慢随着清风飘落。猛地一拉,一根铁链在红绫的交缠下迅速滑落。那铁链足有三岁稚童的手腕粗细,上面满是铁锈。

  玄兰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样子,只是潇洒的站在一边,看着九韵与那铁链做纠缠。

  “水中还有。”红绫间歇,那粗链子便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正当九韵准备向那水中挥绫的时候,那铜铃之声暂停,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空灵的竹笛之声。那曲调九韵只觉格外的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竹林做成的天然屏障终于开了个口子,那最中间的几株翠竹不知何时已经挪了位置。此刻的情景就如同换齿之童掉了门牙一般好笑。

  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影由远及近,只是脸上都戴着绘上魑魅魍魉的面具,十分可怖。而那领头的人手中正拿着一支竹笛,还在吹奏着那支不知名的曲子。而身后四人,手中皆拿着一柄竹剑。玄兰轻笑,这是什么势头?

  “来者何人!”那吹笛之人放下竹笛,看着面前两个擅闯者,冷然道。

  “你这《解忧曲》吹的虽好,可未免太过于冷漠。让闻着不禁面露惧色、心生寒意,这算那门子解忧?!”九韵指尖绕了一缕青丝,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男子蓦地一惊,“不知姑娘是……”

  “凤栖山,竹韵。”

  不禁是那五个黑衣覆面的人,包括玄兰,都是一惊。凤栖山,云都凤栖山,哪里竟是竹韵的故地?!玄兰默而不语,竹韵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若是还在是世上,怎会有如此年华?这世上虽说有逆天之事,可一梦千年的事至始至终也无人见过。九韵这么说,似乎让人很难相信。

  可是对方的反应也极是让人费解。只见那领头之人淡淡的说了句请之后,便再无动作。越往里走,玄兰不禁敬佩这竹林主人阵法修行之高。以水为盾,以竹为屏,以音为攻,大用五行之精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能有此作为?

  不知绕过多少羊肠小道,九韵的眼帘中终于映入了一座以竹为墙的屋子。那屋子矗立在一方小潭之上,说是潭,只不过是因为它还不能被称为湖。水中是人用竹竿编成的竹筏,直接那屋子门口。屋内笛声委婉,仿佛映照着这片幽深的篁林。不自觉的,九韵已经感到阵阵寒意。

  “主子,竹韵姑娘到了。”那黑衣男子的声音依旧冷漠傲然,虽然是对着自家主子,也是如此。

  笛声戛然而止,那屋内大门突开,一袭绿影点过竹筏,径直冲向岸上几人。当那人停步在九韵面前之时,众人才看清,那是一位白发老者,身材十分的瘦弱,好在精神抖擞,让人看不出他的那份龙钟老态。只见他摸了摸长长的胡须,过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开口道:“长的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如今这心思,不知道是否还既往如初了……”

  “居士哪里的话,今日我前来,不过是为了来拿回当年没有拿回的东西。”九韵双眸含笑,并未半分扭捏屈曲之态。那老者闻之也是一喜,看了旁边墨衣如绸的男子,轻笑了两声道:“下次不用说胡话了,要拿东西自行来取便是!”

  “兰隐,带这位姑娘和公子去秘境……”话音刚落,那老者便不见了踪影。

  玄兰嘴角含笑,“幽竹诀么……”心中暗暗揣测。

  “请……”被唤作兰隐的男子低语道。

  那兰隐在前方引着路,九韵和玄兰紧随其后。未走几步,便见玄兰停下,二人都颇是疑惑的看向他。兰隐面具下的表情有些疑惑,而九韵则是面含笑意,仿佛知道他要干什么似得。

  “还有几位朋友来了,不知居士可否一见?”话音极轻,好似有微风拂过水面,却不起一丝波澜。

  那屋内的笛声再次奏起,不过不同于刚才那空灵之音,此次的声音更显得急促和锐利。虽然是同一首曲子,却被那屋内老者吹出了两种风味。那笛声刚刚奏起,竹林之外便响起了一阵箫声相和。玄兰眉头微微舒展开,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箫曲,该是天家的《安魂曲》才对……

  置于这天陌怎会赶来,玄兰淡淡瞟向那泰然自若的红衣女子……

  两种声音在空气中交织,虽是各有韵味,但里面所包含的杀机,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两人才明白。一些略微泛黄的竹叶立即随音而落,飘飞在那方清潭之上。猛地一个停歇,那竹屋紧闭的窗户忽的被什么东西推开,而竹林之外的天陌,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荣奕扶过脸色略微发白的天陌,不知带着何种心情。而那白衣胜雪的公子只是淡然一笑,示意他自己并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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