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啊，越长越漂亮呢！”
“大娘您快别夸我了……”
二郎他妈蹭了过来，笑容灿烂的拉着叶小船看了几圈，把丫头看的脸都红了，挺不好意思的。
“小船啊，处了对象没？”
“啊？大娘您说什么呢，我还在上学呢！”
“嗯嗯，上学，上学也可以处对象啊，先处着，过几年适合就可以结婚啊！有没？要不大娘给你介绍一个？大学生，长得还帅……”
“不，不……大娘，不用介绍。我还小，还是个孩子……”那姑娘吓了一跳，连忙拒绝。
“不小了，都十八了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两岁满地跑了。说真的，大娘给你介绍的绝对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他家还是……”
“大娘！”叶小船忽然怒了，“不要说了，我都说了我还要上学，不想处对象，不要再想给我介绍什么了！”
“呃……不介绍就不介绍呗，你这孩子，怎么还凶上了！哎，本来就是为你好，你说你爸和你哥挣钱容易吗，你如果嫁个好人家，有个十万八万彩礼的，他们不也……”
“呵呵，我爸和我哥挣钱容不容易和你有关系吗？我的事用得着你操心吧？”叶小船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变，冷冷的看着二郎他娘，摆出了学校时的冷艳姿态。
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二郎他妈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张了几下嘴都没说出什么话。
“这丫头，你……气死人了，什么态度啊……不管了不管了……”二郎他妈只能转身离去。
叶小船心中也是委屈至极，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就没这么糟心过，一回来就被喂了苍蝇……
与此同时，叶小凡也被喂了一嘴的苍蝇，恶心的要死。
他家里条件是不太好，
叶父因为经济条件和工作的原因用的还是老年机，家中电视也是十年前的老古董，平时没什么可用来消遣的，没事时就去代销店门口看村里的老乡在那打牌。
那里热闹，都是回家过年的归人，海天胡地的说着自己一年的经历，诉苦也好，吹牛逼也白，如果用点心还是能发现一些好的打工去处。
叶父知道自己老了，想趁着身子还没跨之前，再挣几年钱，给儿子攒钱买房子娶媳妇，就算赚不了那么多，到时候能拿出个房子首付的钱也是好的。
今天正听那些人吹牛逼的时候，叶小凡寻他而来。
“爸，我回来了。”
“嗯，好，回家说。”
父子相见，没太多话，只是眼眸处皆是深情。
两人正要回去，却被村里的几个年轻爷们围住了。
“小凡回来啊，怎么，没带媳妇一起？”
“不会还没媳妇吧，你小子当年在高中可就牛逼的很啊，听说还是校花？”
“去去，人小凡是情种，那是对初恋念念不忘，哪怕为人妇，也还想着……”
“说的在理，这世道，只要出头挖的好，哪有墙头挖不倒。别说人家姑娘刚嫁人，就算有娃了，也没大不了，买一送一多好！哈哈……”
一群人大笑起来，这都是叶小凡的同龄人，自小和叶小凡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再加上他家落魄，自然也就成了大家首选的捉弄目标，虽然近几年收敛了许多，但话里话外依旧是冷嘲热讽。
“呵呵，让爷们操心了，我家叶子有女朋友了，就是路途远，没带回来。好了，改天再让叶子陪爷们聊天，他今天刚回来，也累，爷们多体谅……”叶父站了出来，为叶小凡打圆场，又伸手去挡开前面的人，想要带叶小凡回家。
这场面，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
叶父也知道怎么搭话。
话音一落，几个年轻小辈也不敢过于放肆，让开一条路，让他们父子二人离开，然后又是一阵爆笑，显然还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他老爸这两年都类似的话，也没见他带人回来！”
“混了几年连个人样都混不出来，还想娶媳妇带回来？开什么玩笑！”
“哈哈，那货不会还是个处吧……”
“二十五六了，真鸡儿可悲！”
叶小凡一直都面无表情，直到此时才呵呵笑了一声，真他么一群傻逼！
听到儿子笑，叶父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叶子，别往心里去，我已经让你二姑找人说媒了，过两天你和人家姑娘见一面，就在隔壁村。”
“呃……”叶小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那个，爸，这事……能不能推了？我还不急……”
真的，一点都不急！
如果真娶了媳妇，你说她要知道了我的秘密……是让她死还是让她亡还是让她不活呢？
这是一个问题！
叶父步伐一顿，看了看叶小凡，摇头往前走去：“叶子啊，早点成家吧，我老了……”
叶小凡站住，抬眸看去，不由心神一颤——
他的身影竟然已经那么佝偻。
那货追了上去，脑子一热，说道：“爸，其实，我真的有女朋友了，你不用太操心我的事……”
“真的？！”
“真……真的……”
“好，这就好，这就好。”那道佝偻的身影往前走去，忽然又回头问道：“有照片没？”
“没……没存。”
“哦，好，有时间拍一张给我看看，要是能带回更好……”
“emmm……”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老宅。
正坐在行李箱上的叶小船一下子跳了下来，乖乖的低头喊了一声“爸”。
“嗯。”叶父也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不知从何时起，父女俩的关系就冷了下来，好像就是从叶母出事后吧……小公主就只是叶小凡的小公主了。
叶父看了一眼门口铺开的袋子，眼眸微微一亮，也没说什么，拿钥匙开门，三人进了庭院。
庭院不算小，一半是水泥通着正屋和大门，另一半铺着青砖。坐北朝南，东侧是三件平方，厨房，粮仓和杂货屋，西侧是打架的简易棚，堆着柴火，圈养着几只鸡。
庭院中还有三棵柿子树，一个葡萄架在楼梯口，冬天几场雪后，就只剩光秃秃的枯藤树干，几人进来后，惊飞了一群麻雀。
正屋，也称为堂屋，连接着两间卧室，也叫左右耳屋。
左边的是叶父二妈住，右边的是小凡小船住，两张床，分开睡。
如果是夏天，男女间会不太方便，叶小凡就睡大门口的杂货屋。
进门就看到一条绳从堂屋拉到了大门口，上面挂着洗好的鸡鸭鱼肉，随时准备上餐桌，到这，叶小凡才找到了一种回家过年的感觉，虽然很淡很淡……
要不是这是所谓的根，还有父亲在这……
不要也罢！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夸张的声音，就像是碎酒瓶子划拉着墙壁，让人不由心生厌烦。
“哎呀呀，这不是小凡和小船吗？怎么才回来啊，可想死我了，快让我看看张高了没，长胖了没？”
一个微胖微黑微丑的女人领着一筐洗漱用品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显然是刚从附近街道的澡堂洗澡回来。
这就是兄妹两人人前背后的后母，两面三刀的二妈——蔡淑芳！
有叶父在，她忽然就从恶毒后妈变成了贤妻良母……
叶小凡叶小船同时脸色一变，吃了屎一样，往后避开。
“行了，赶紧给孩子做饭，有话一会再说不迟。”
叶父心中也清楚，不点破：“小凡小船，你们两先休息一下，去整理一下床铺，我去帮忙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