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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天亮以后 52

天亮以后是花开 沧客天 3250 2022-11-24 17:38

  这样,我的生活就在这样的小镇开始。很少再回去那个小小的村子。即使哪里有我的亲人,我的玩伴。

  十三岁,我上初中,这个时候认识了林凤。还有秦生。

  林凤的学习很好,是学习委员,秦生体育很好,爱打球,是体育尖子生。我的学习一般,体育就是我的弱项。我们同一个班级,林凤长得白白净净的,喜欢扎着辫子,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很迷人,秦生有点矮,一米六七的个子,在医院体检的时候,我们量过升高,她喜欢穿白色的衬衫,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穿着,都知道是富裕的家庭。有时候跟他们在一起,自己很自卑,有时又觉得很幸运,能成为他们的好朋友。

  很多的场合都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早上升国旗,老师让他们上去,学校有体育活动,有秦生,有什么文艺,得到什么奖都有林凤。最后得知,她们两家都在镇上,秦生的爸爸是医生,还有一家药铺,林凤的爸爸是司机,自己有车子。每次遇到他们,都会微笑的问候,我喜欢那样的笑容,纯纯的,没有什么杂念,私欲。

  也许是自身的原因,我这个人很少讲话,在家里,也一样。虽然一个班级里,一年下来,我有些同学名字都不知道。上课进教室,下课我就回家了。有时候老师点到我的名字的时候,还会弄错,因为我个子高,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弄得学生们一团起哄。老师就在台上,某某某。对不起,把你的名字都忘记了。因为我可有可无。老师只关注那些学习好,有特长的学生。其实,我也在努力的学习,就是学不好,因为,我深深的知道,只有努力的学习,我才能被老师关注,我也希望被认可,希望自己在领奖台上,看着台下的同学,那样的荣耀。更多的原因就是,努力的学习,想离开家。

  我真正接触林凤,记得那时一节体育课,老师让我们围着操场跑步,秦生在中间叫着口令,我的鞋子不争气,鞋底掉了一半,跑不起来,林凤看到了,因为老师去休息了,她叫秦生停住,秦生,停下,停下,不要在吹哨子了,过来,你把你的鞋子给他穿,我走出了队列,坐在旁边的一个凳子上,秦生说,上体育课,要穿运动鞋,知道吗?自己心里很明白,因为没有,远动的服装都没有穿。不敢向家里的妈妈要。那个时候,我就一直憎恨贫穷,贫穷所带给人的一切。其他的同学还在跑,秦生和林凤站在我旁边。林凤说,你就是隔壁村某某的孩子,我爸爸认识你爸爸的。秦生也说,我爸爸也认识你爸爸。我心里清楚,她们知道我是随妈妈改嫁来的。我用愤怒的眼光看着她们两个。他们说,不是那个意思。既然我们的爸爸相互的认识,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什么是好朋友,以前从来没有过。我说,什么是好朋友,林凤说,就是一辈子的呀,就是永远,我有吃的给你,你有吃的给我,有福同享,有难同担,,什么是一辈子,什么是永远,什么是福,什么是难。当时,我们三个无缘无故的把手搭在一起。

  下了课,我和林凤到了秦生的家里吃饭,第一次去陌生的人家里吃饭,我不想回家,不想看到板着脸的爸妈。他们总是争吵,都是因为我的问题,每次妈妈都是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哭,我想,总有一天,我会逃离这里,带着妈妈。夜里,我蒙着被子一直的哭。所以,幼小的我懂得忍受。看着林凤的微笑,秦生的微笑。明亮,天真,灿烂,热情,全都一览无余。而所有的这些,成为我后来的一条无法抹灭的回忆。

  在饭桌上,林凤,秦生,还有阿姨,都往我的碗里夹菜,阿姨说,以后常来,我们都是你爸的朋友。不要害羞。林凤说,快吃吧,今晚我们去看电影。街上有一家放电影的屋子,每次下晚自习回家,都要路过那里,门口都挤满了人。看一个晚上两元钱。我从来没有进去过。很多的时候都是那些文工团去村里的时候,我们才看,因为那是免费的,还有就是村里办喜事的时候,也会放映。都是用一块白白的布贴在墙上。

  那晚,放的是《黄河大侠》,吸引了很多的人。我们三个人买了票,都是站着看的,没有位子。当时人小,也不知道谁主演,知道看的人很多,自己也就跟着看,觉得好奇。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到那血淋淋的场景,都没有睡着,因为害怕,我都没有回家里,去了秦生的家里。秦生说,做大侠,这些血算的了什么,那些汹涌的波涛,还有那个美丽的小姑娘。还有大侠的眼睛瞎了,而他能够抵挡着邪物。我说,秦生,我怕。我睡不着。我紧紧的抱着他。那个夜里,虽然很怕,却睡的很踏实,深夜睡着了,天亮都没有醒来,直到阿姨叫吃饭,秦生说,看你睡得很香,天亮没有叫你,反正今天周末,不上课,在我的家里玩也可以,不用回家。我一骨碌爬起来,我要回家的,不然,妈妈会担心我的。这次,我没有吃饭,背上书包就出来了,秦生说,吃了饭再走,没有关系的,我没有回头,阿姨在后面说,这个孩子脾气很倔,性格又内向。一点不像他的妈妈。他的命很硬,懂得忍受,克制,注定会离家,孑然漂泊。秦生说,妈,你又不是算命的,在这里乱说。你妈会看人,是什么样子。瞧你,一点出息没有,就知道窝在家里,哪里都不敢去。其实她哪里知道,不是秦生不敢去,是他不想失去拥有的东西。

  我顺着稻田走,早上的稻田就是好,绿绿的,还有青蛙在叫,有蜻蜓在飞,想想,有多久没有享受这样的早晨,想到了外婆,想到了以前的那个家,自己一个人爬到屋顶去掏鸟蛋,捉小燕子。想到了林凤的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都笑了起来。

  我掏出笔记本,写下了林凤两个字。觉得还不够,又写下了永远是好朋友。还有秦生。

  回到家里,没有人在,静静的,我背着书包直接进了厨房。也许知道我去了哪里。把饭留着给我。我想,这么早,人哪里去了,想到是周末,家人肯定去赶集了。我去敲屋里的门,没有应答,严严实实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在秦生家里吃饭。

  吃完饭,我打开作业本,老师布置的任务。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有些阴森的感觉。用笔在本子上不停的写着,我要好好的学习,我要好好的学,努力的学,我要到县城去,离开这里。

  林凤,你会和我离开这里吗?还有秦生,你会吗?

  想到这里,我忘记自己没有换裤子,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林凤,远远的朝自己走来,微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强子,你爱我吗?我们离开这里。我紧紧的抱着她。紧紧的,越来越用力,我依稀的记得这是一个梦,醒来的时候,裤子湿了一片。我觉得自己好开心。像神仙一样。所以,没有吃饭就回来了。

  我换下裤子,用鼻子嗅着,这是什么味道。黏黏的。把它放在盆里,放了很多的洗衣液。想象着林凤美丽的影子。用力的搓着裤子。闭着眼睛回味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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