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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九章:他要离开

我们俩的小故事 一罐樱桃酱 12420 2022-11-24 17:33

  【一】

  乔飞的公司在成都成立了分部,他接到通知要调过去当总监。

  晚上我们俩讨论这件事。

  说实话,我当然舍不得他走。

  但对于他来讲,去了以后前途无量,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倘若他为了我放弃这次机会,以后也是遗憾,对我也是不忍。

  乔飞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去。

  我想了想,摇摇头。

  这两年我成熟了许多,深知自己在“适应力”方面是慢热型的人。

  长沙也好,成都也罢。虽然都是背井离乡,但此时的我已经熟悉了这里。如果跟他离开,去了陌生的城市再从头开始,过的不如意不顺利,负能量也会影响到他。

  我不想这样。

  大概过了一个月,乔飞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我送他去机场,办行李托运时,值机的小姐姐问:“行李里面有易碎物品吗?”

  乔飞摇摇头。

  我脑袋一抽,不假思索地摸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易碎的在这呢。”

  说完我就哭了。

  从开始知道“他要离开。”这件事一直到刚刚,我都没有哭。

  甚至还对周围的朋友说道:“这是好事啊,没什么的。”

  是啊,这是好事。

  可前提,是他要离开。

  踏进机场的那一刻,泪水仿佛像老化很久突然被修好的水龙头,喷涌而出。

  乔飞一把搂住我,说道:“别哭了,等我安顿好,就接你过去。”

  周围的人纷纷疑惑地看着我们。

  我红着眼睛送他过安检,一直目送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高高壮壮的背影,还穿着那年我在火车站送他的衬衫。

  但是这个王八蛋,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我。

  绝情!

  【二】

  我哭咧咧的走出机场,打车回家。

  在车上嚎啕大哭。

  师傅:“你怎么哭咯?”

  我:“我把重要的东西丢了...呜呜呜...”

  师傅:“所以上不了飞机?”

  我点点头,捂着脸抽泣。

  过了一会儿,车停了。

  我把手移开,睁开眼泪朦胧的双眸,看见师傅又把车开回了机场。

  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师傅。

  师傅:“傻孩子!身份证丢了可以去机场公安办临时滴,快去吧。”

  我哭的更伤心了。

  师傅挠挠头,似乎在懊悔自己的多此一举。

  他点了一根烟,无奈地看着我。

  前面开过来一辆出租,里面探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问他:“老刘,你搞么子哦!撒个情况?”

  他摇摇头。

  大胡子:“她是不是没得钱给你?”

  师傅:“不是不是...等等...你不会真没带钱吧?”

  我边哭边摇头。

  周围车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交警皱着眉头走过来,师傅见状把烟头熄灭叹气:“罢啰罢啰赶紧走,有没有钱都无所谓了噻!”

  师傅上车踩着油门赶紧离开。

  路上,我说道:“师傅...我...我有...有钱...呜呜呜...”

  师傅:“没钱也不得事。”

  我:“呜呜呜呜师傅你怎么...怎么这么好...”

  师傅:“谁让你跟我孙子差不多大咯。”

  ...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我:“你...你孙子...多...多大了?”

  师傅:“十七。”

  算了,别扭就别扭吧。

  我:“放心吧师...师傅,我有钱。”

  师傅:“你搞么事哭撒?”

  我:“呜呜呜呜我男朋友走了...”

  师傅不说话了,放了一首歌。

  林俊杰的《可惜没如果》。

  歌词唱着:“不该沉默时沉默,该勇敢时软弱。如果不是我,误会自己洒脱,让我们难过...”

  歌词真应景...

  我以为自己很洒脱,但当面对结果时,除了难过,就是难过...

  到地方以后,我才发现没带钱包,拿出手机,问道:“可以微信吗?”

  师傅:“支付宝吧。”

  扫完码。

  我:“全师傅对吧?”

  他:“对,全付。”

  我:“我知道,肯定不会付一半。”

  他:“我知道,我是说,我叫全付。”

  我艰难地抬起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看到驾驶台前放着他的工牌:全付。

  顿了顿,师傅说道:“我小女儿叫付一半,因为当年超生,我们希望能付一半滴罚款。”

  说完他还笑:“名字真是一个奇特的存在啊。”

  我哭的更伤心了。

  师傅:“你又怎么咯?”

  我:“我...我一直以为我男朋友的妈妈叫西红柿...呜呜呜呜...”

  师傅:“然后嘞?”

  我:“呜呜呜...结果...结果并...并不是...”

  师傅:“所以他是因为这个跟你分手咯?唉!这冒卵用的男人脑壳闪了板!算个么子!”

  我:“...”

  【三】

  回家躺在床上,手机“叮”的响了,才发现乔飞发来两条信息。

  第一条:“上飞机了。”

  第二条:“我关机了。”

  哼!

  大王八蛋!老娘隔着人群看着他默默流泪,他倒好,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手机扔一边,抱着枕头哭。

  哭着哭着,我饿了。

  起身想找点吃的,结果发现我一直抱着的枕头竟然是用乔飞照片做的抱枕。

  他的脸已经被我揉搓的扭曲了,但还是能看到他的笑。

  好像《猫和老鼠》里狡猾的杰瑞。

  委屈就像迸发的洪水漫过山丘。

  我拎着湿漉漉的抱枕下楼,打算扔了。

  走到垃圾桶前,毫不犹豫地把枕头丢进去。

  余光瞥见有人看我。

  扭头一看,是小区超市里的收银员,朵朵。

  她今年十四,初中毕业了,假期来叔叔的店里兼职打工。

  朵朵好奇地看着我。

  我:“怎么啦?”

  朵朵:“你长的很像之前总来我们超市买冰棍的姐姐。”

  我:“嗯?”

  朵朵:“她叫筱筱,不过她是长头发。”

  我:“我就是,我把头发剪短了。”

  朵朵:“...哦这样啊...姐姐你是割双眼皮了吗?好像发炎了...”

  呜呜呜呜...

  我捂脸哭着跑回家。

  躺在沙发上,给公司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请假。

  这几天没心情上班。

  唉...被感情耽误事业的女人最不值得同情了。

  不过,与其盯着两个红眼睛和丧气满满的脸去上班,倒不如呆在家里当一条没有出息的咸鱼。

  躺着躺着,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被电话震醒。

  是乔飞。

  他:“我落地了。”

  我:“哦。”

  他:“你干嘛呢?”

  我:“躺着。”

  他:“吃饭了吗?”

  我:“还没。”

  他:“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我:“不用了,没心情。”

  他:“好吧。”

  ......

  啊啊啊啊!!!!这该死又帅气的老王八蛋!!!

  愤怒地挂了电话,越想越生气。

  他一点都不留恋我!反而还走的那么洒脱!

  一想到他当时潇洒的背影,气就不打一出来!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乔飞似乎一直都这样。

  记得当年上高中时,物理课,乔飞喝水。

  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儿,用带吸管的红色水杯。

  据说这杯子是过年时他奶奶送给他的,寓意吉利喜庆,顺风顺水。

  丹杯子并没有带给他好运。

  物理老师一抬头,看到乔飞在喝水,怒气冲冲地把他训了一顿。

  物理老师:“上课应该喝水吗?”

  乔飞:“不应该...吗?”

  最后那句“吗”字特别轻,特别小,只有坐在附近的同学(包括我)能听到。

  这似乎是他最后的倔(懦)强(弱)。

  物理老师:“你说你错了。”

  乔飞:“你错了。”

  物理老师:“我说你!!”

  乔飞:“我没错。”

  物理老师把他撵出去了,在教室门口站着。

  他就是这么一个倔的人,性子扭的很,认死理。

  只要自己认为这件事没有错,丝毫不肯低头。

  明明一句“知道了,下次注意。”就能解决的事情,非搞得这么复杂。

  步入社会以后,乔飞因此吃了很多亏,也收敛了很多。

  但时不时的,本性还会暴露出来。

  他就像被皮筋捆住的弹簧。

  这也是我不想阻拦乔飞离开的原因,这个机会对他太难得了。

  虽然他也为我改变了许多,但...还是不够。

  唉,越没出息的人,越是贪得无厌。

  嘤嘤嘤...但是人家就是忍不住嘛!

  这时候,门铃响了。

  我边擤鼻涕边走过去问道:“谁啊?”

  “外卖!”

  开门,是外卖小哥,递过来一个大袋子。

  我接过来,沉甸甸的。

  打开以后,是一大盆小龙虾。

  乔飞发来信息:“傻丫头,好好吃饭吧。”

  我:“我说了我吃不下。”

  他:“真犟。”

  哼!哪有你犟!

  该说不说,这小龙虾真好吃。

  我跟他说了自己请假的事,请了一周。

  乔飞:“怎么了?因为我吗?”

  我:“当然不是。最近太累了,想好好休息。”

  乔飞:“不许熬夜。”

  晚上十一点,乔飞给我发了一张他们聚餐的照片。

  我:“吃的不错啊。”

  他:“好啊!你果然熬夜!”

  后来我就不回他信息了,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回。

  结果等到第四天晚上,他发信息:“我住的附近有一家干锅鸭头特别好吃,真希望你在。”

  我没回。

  过了一会儿,乔飞:“干嘛呢?”

  我还没回。

  乔飞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清清嗓子,酝酿了一下语气,装作刚睡醒的样子,问道:“喂?怎么了?”

  他:“你为什么不回复我?”

  我:“在睡觉啊...”

  那边没说话。

  我:“你不是不让我熬夜嘛。”

  他:“这么听话?”

  我:“对啊,十点就乖乖的睡觉了。”

  他:“可是抖音显示你在线。”

  我:“...”

  他:“...”

  然后俩人一直煲电话粥,说着有的没的。

  一直聊到早上五点。

  从来没想过能跟他打电话聊这么久。

  谈恋爱以来,我俩根本没有所谓的“热恋期”。

  无非就是下班一起吃饭,说着白天发生的事,然后他送我回家。

  周末的话,就出来逛街看电影压马路。

  如果他加班在公司,我就忙自己的事情。

  再或者,我俩哪都不去。

  呆在他那儿做做饭,逗逗猫。

  呆在我这儿,给我擦擦地,洗洗衣服。

  (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不愿意来。)

  相处的感觉,更像老夫老妻老朋友。

  现在距离远了,反而腻歪起来。

  别样的甜蜜,从未有过。

  后来我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电话那头的乔飞没有挂,他打开手机免提,把声音放到最大。

  然后冲了杯咖啡,靠在沙发上,听着我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嘴角不自觉上扬。

  似乎我呼吸的每一个节拍,都打在他的心跳上。

  【四】

  一周以后我元气满满的上班。

  中午沈帆来了,他说乔飞不放心我。

  我一脸黑线:“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

  沈帆白了我一眼:“你就是幼儿园的小孩,看起来精神状态好着呢!”

  我:“哼!怎么,你今天不忙?”

  沈帆:“忙啊!正好就你公司附近办点事,就顺便来看看你。”

  不管咋说,人家是好心。

  我中午请沈帆吃饭。

  沈帆:“听说你在家休息了一周。”

  我:“对啊,养好精神状态才能上班。”

  沈帆:“你还有个过渡期,乔飞在那边忙的都没时间缓解悲伤。”

  我:“他一点都不悲伤。那天你不在,我送他去机场,他头也不回的过安检。”

  沈帆:“他当然不能回头了。挺大的老爷们红着眼睛,怎么好意思看你。”

  我:“嗯??红着眼睛??就他???”

  沈帆一愣:“哎呀!你千万别跟他说!不然他肯定连夜拿着刀从成都过来剥我的皮!”

  我:“放心吧,肯定不说。”

  沈帆:“呼...那就好。”

  我:“嘻嘻,这顿你请。服务员,再要一份红椒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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