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自己，出去？”

　　沐清漪换着衣服，闷声答应。“嗯，你不用多想，也不必担心。”

　　“可是我……”

　　“好了，不许说了。”沐清漪板着脸，系着外袍的带子怒道，这下绿袖被唬住了，就不敢说话了。

　　结了钱，沐清漪把绿袖送回满月轩，自己便悠闲的在在京城热闹的街道上逛了起来。

　　不多会儿，她便走到了京城夜里最为繁华的地方--胭脂巷。

　　胭脂巷，巷如其名，整条巷子都是飘满了浓重的脂粉味和女人的香气，只因为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聚集地，每走五步便是一家青楼，女人多不胜数，娇媚的、柔美的、活泼的、火辣的……着实是男人实至名归的销魂窟和烧钱地。

　　沐清漪来这里的目的，不过就一个。

　　重操旧业。

　　想着她沐清漪上辈子在政商圈内游刃有余，靠的不过是她的交际手腕和善于培养女人的本领。

　　是的，她上辈子的职业是‘媒人’，也可以说是线人，专门给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机会，纠缠上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而现在，她在这里想要找到更好的机会发展自己的旧业，就必须要在这种地方，找到能够让她定下基础的地方。

　　青楼，是个极好的选择。

　　这就是她之所以要让绿袖带着大叠银票出门的原因。

　　要买下一座青楼或者能够当基础地的地方，得是要花上她大半的身家呢。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只要她开始营业了，沐清漪有自信能在半年之内赚回自己的全部成本，而且还能翻几番。

　　沐清漪有模有样的打开了在路上顺手买的扇子，放置在胸前轻轻的闪动着，昂首阔步的朝前走着，粉脸红唇，倒有几分白脸书生的味道，而脸上那道横亘的疤痕，却又平添给了她几分戾气。

　　如此一来，扮起男人来还真是有几分入木三分的相像。

　　虽然还是白天，可胭脂巷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沐清漪刚走了几步，便又一个腰身柔软的女子缠了上来，媚眼乱抛。

　　“公子好面生啊，是不是第一次来这些地方啊？”

　　沐清漪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脸上的笑意未褪。

　　“是啊，第一次来呢……”

　　“那公子看奴家怎么样？不如让奴家来好好伺候公子啊？”女子说着，便往沐清漪的胸前蹭了蹭，还好她缠了纱布，不然早就被看出了破绽。

　　沐清漪脸色一沉，急忙闪身退开了几步，在那女子错愕的表情下，咧嘴一笑，话语轻佻中带着几分鄙夷。

　　“就你这样？还不能入我的眼呢……”

　　“你……”女子跺了跺脚，气的咬牙切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沐清漪冷哼了一声，摇着扇子往前走，目光不断在各间青楼之中流连，心中暗暗有了计量。

　　不一会儿，沐清漪便发现了一个目标。

　　她笑了笑，昂首走了进去。

　　两三位打扮暴露的姑娘缠了过来，沐清漪没有推开，允自让她们带着自己走了进去。

　　站在大厅之中，沐清漪不得不感叹一句这里头的奢靡辉煌，高堂亮眼，三层楼的镂空设计能让底下的人清楚的看见走廊处来往的美人们和恩客们是如何的醉生梦死，窈窕相追。

　　沐清漪扫视了全场一眼，忽然眼尖的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坐在二楼看台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享受着左右美人将剥了皮去了籽儿的葡萄送到嘴边的纹龙黄袍男子，不正是她爹昨夜跟她提起的风云人物，太子北冥莲择么？

　　沐清漪不禁好奇，北冥莲择贵为太子，府里头有多少美人啊，怎么也往这种地方跑呢？也不怕染上什么毛病……而且这样大摇大摆的，也不怕被人认出来，惹出什么麻烦。

　　不过仔细一想，沐清漪又觉得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他连纹龙的黄袍都直接大摇大摆的穿着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府里头再多的美人又怎么样，这世上是有哪个男人会嫌弃自己的女人少了？而且得不到的便是好的，男人啊，也就贪图那些新鲜感而已。

　　沐清漪不禁想到那沐菲蓉和沐紫烟，都败在了这样一个男人身上，忍不住替她们俩人可惜。

　　不管如何，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可是不能与这里的青楼女子同日而语的啊。

　　“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吧？来来来，今儿姑娘都精神着，客官您挑挑是要哪位啊？”

　　精光四溢的水眸微微一转，沐清漪看着朝着自己扭腰走来的老鸨，唇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她低头装作思考状，而后便开口笑道。

　　“我想要贵楼的花魁作陪。”一句话，沐清漪成功的让身边团团围住自己的女人们面露鄙夷和怨恨。

　　老鸨脸上谄媚的笑也是僵了一下，而后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在沐清漪面前挥了挥艳红的手帕，招来两个模样清丽的女子。

　　“小雅小英，你们两个好好伺候伺候这位公子，要是招了公子的嫌弃可就别怪妈妈我不待见你们了。”

　　表面上的话说的很是客气，就像是开玩笑一般，可那暗里的警告和凶狠可是藏得满满的，那两个看起来像是新手的姑娘被老鸨的话吓得抖了抖，涂抹了脂粉的脸上，还是显露出惊惧的苍白。

　　“是，小雅（小英）明白。”

　　沐清漪收起了扇子，一同消了脸上的淡笑，不言不语的任由两位姑娘带着自己往二楼上走。

　　进了房间，沐清漪便对准备关门的小雅吩咐，“开着门吧。”

　　两人面露讶色，小英胆子大了些，忍不住开口揶揄道。

　　“看公子粉面白齿的，没想到竟会有这种嗜好。”

　　沐清漪瞥了她们一眼，放下扇子，捏着桌上的茶杯缓缓晃动着。“你们坐下就行了，我没叫你们开口便不需说话，也不用伺候我什么。”

　　闻言，两人更是惊愕极了，对视了一眼，想着客人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便不好再说什么，乖乖的照着沐清漪的吩咐找了个位置坐下，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沐清漪坐在正对着门的方向，门打开着，视野极好的能看见外头的动静。

　　沐清漪一边品着茶，淡淡疏离的目光在外头缓缓逡巡着，就像是一只在空中缓慢翱翔的苍鹰，正在好整以暇的寻找着自己的猎物，而后给以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蓦地，她眼中散漫的光亮一下子聚集了起来。

　　沐清漪微微眯起了眼，幽深的眸光紧盯着三楼的某个方向，脸上露出了极其诡谲异变的笑。

　　“小雅，你过来。”

　　小雅听话的走至沐清漪身边，看着她指着的方向，听见她低低的嗓音问出来，“那人，是谁？”

　　小雅一愣，然后低声回答，“那是柳桦姑娘。”

　　“哦？她是你们楼里花魁么？长得这么清丽动人，想必替你们老鸨妈妈赚了不少钱吧？”

　　小雅一脸的不解，小英插嘴，解了疑惑。

　　“公子有所不知，那柳桦姑娘虽是长得花容月貌，可性格太倔，不愿意伺候恩客，所以妈妈一直不喜欢柳桦姑娘，也极少让柳桦姑娘接客……”

　　沐清漪点点头，“原来如此，倒挺有性格的。”她若有所思的说道。

　　小英见沐清漪来了兴致，想着老鸨交代的话，便热切的坐到了她的身边，帮她倒了杯水。

　　“公子想要见咱们楼里的花魁姑娘吧？”

　　沐清漪不着痕迹的收起眼底的一抹喜色，鱼儿上钩了。

　　“唔，是有兴趣，不过你们老鸨似乎是不想让我开开眼界呢。”

　　“唉，我们妈妈一直这样，自从那几位大人物常来了之后，妈妈就不大愿意让花魁姑娘见寻常客人了，所以公子被驳了脸面，也是正常的。”

　　“大人物？”沐清漪重复了一遍，小英便急忙回应。“就是在二楼雅座看台听唱曲儿的那位。”小英说着，还神秘的左看右看了几眼，凑到沐清漪耳边低低的说。

　　“是宫里来的呢。”

　　沐清漪哦了一句，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摸了摸下巴，瞧着小英红扑扑的脸亮着润色，她心思一转，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丢在了桌上。

　　“赏你们的。”

　　小英眼睛一亮，一手抓过银子将旁边的小雅挤在了外头，眼睛笑的眯成了缝，合不拢嘴的。

　　“谢谢公子！”

　　沐清漪拿了扇子便走出了厢房。

　　在楼下寻了老鸨，便是开门见山的说。“我要柳桦姑娘。”

　　老鸨脸色微变，张了口本想说什么，沐清漪便抢先开口将她的话给堵住了。

　　“老妈妈开门做生意的，几次三番拒绝客人的要求，恐怕不是什么好法子吧？”

　　老鸨听出了沐清漪的暗讽和愠气，面色变了变，最终只能答应了她的要求。

　　招来小厮，“带这位客人去柳桦姑娘房间。”

　　“公子请随小的来……”

　　三楼对比楼下要清净许多，柳桦姑娘的房间也偏于较为角落的位置，几道走廊就像是天然的屏障那般，隔绝了不少外头的喧嚣热闹。

　　柳桦似乎也是讶异自己会有客人，看见沐清漪的时候露出惊讶的目光，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公子。”柳桦的声音不同于楼下那些青楼女子的娇艳造作，反而含着三分的哑涩，六分的晦暗，那仅余的一分，恐怕才是她自己本来的音色。

　　沐清漪虚扶她的手臂，注意到她目光里的躲避和不屑，嘴角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

　　骄傲有性格的人，正是她需要的。

　　“柳桦姑娘，我们进房说话吧。”

　　柳桦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抖，声音也裹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色。“柳桦听公子的。”

　　沐清漪展开了扇子，翩翩摇动着，率先走入了房。

　　她扫视了眼房内的摆设，而后便走到靠着门的窗边，打开了窗。

　　柳桦轻轻的带上了门，看见沐清漪的举动有丝疑惑，却也识趣的没说什么。

　　“公子是要听曲子，还是要赏舞？”站在五步外的距离，柳桦轻声询问。

　　沐清漪径直坐在了窗边的扶手椅子上，揶揄的眼看着她。

　　“除了这两样，柳桦姑娘还能为在下做什么？”

　　柳桦倏地抬起头，发现沐清漪正用一种火热的灼灼目光盯着她。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她后退了两步，声音不卑不亢。

　　“公子难道不知道柳桦是卖艺不卖身的么？如果公子想要寻开心，那就请公子另觅他处！”

　　沐清漪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言语越发放荡，“如果我就要你伺候我呢？这里是青楼，你的高洁是要装给谁看？还不是一样脱光了衣服躺床上！”

　　柳桦看向沐清漪的眸光冷了许多，夹杂着各种消极的情绪，一脸的悲愤、

　　“如果公子执意如此，柳桦只能以死表清白！”

　　说着，柳桦还真是从头上拔下了银簪子，搁在了自己如玉的洁白脖颈上，目光坚决锋利，握紧银簪的手背青筋暴起，可见她是有多气愤。

　　沐清漪等的就是柳桦这样，适才的话不过是为了试探她。

　　收敛了轻佻的表情，沐清漪站起了身，刚走前一步，就见柳桦手里的银簪往自己的脖子上送了一分。

　　沐清漪拧紧了眉头，低喝着。

　　“快住手，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半点兴趣。”

　　柳桦一怔，随即冷笑，“公子可真会演戏，柳桦岂能如此轻信他人……”

　　“寻死有什么用？如果你死了，也会有人愿意玷污你的身子，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么？”沐清漪的声音裹着冰寒和冷厉，“如果你真想保护自己，就该想办法离开这种地方。”

　　“离开？呵呵……柳桦几时没有想过？就连深夜惊醒的时候，都是在惊怕自己没有离开这个鬼地方……”柳桦凄冷的自嘲着。

　　沐清漪走近了两步，压低了嗓音。“如果说我能帮你呢？”

　　“我与公子毫无关系……”

　　“可是你对我有利用价值，我买你离开，你为我效命。”沐清漪直视着她惊诧的眼，坚定的眸光照入她的瞳中。“放心，我绝不会叫你出卖清白。”

　　柳桦思绪一愣，沐清漪便趁机快步上前用扇子打飞了她握在手中有些坠动的银簪子。

　　一声清脆落地回响，拉回了柳桦的神智。

　　她怔怔的低眉去看掉落在地面的银簪，上头的银白蝴蝶正翩翩扇动着，展翅飞舞之姿。

　　好半晌，柳桦才扯着红唇冷笑，“这幅身子，也就只能落此下场。”

　　沐清漪转身走回了窗边，目光投向外头嘈杂的环境，声音沉稳，不疾不徐。

　　“可是棋子，也有选择要不要被控制的命运。柳桦姑娘，你一身寒骨，不想在这种地方毁失清白，而我有办法，让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柳桦反问，道。“公子又怎么知道柳桦想要怎样的生活？”

　　沐清漪挑眉，笑着回答。“你身在青楼，却不愿意卖身……如若不是看中清白，便是一直在等着你属心的男子……”沐清漪偏着头，笃定的眼着柳桦的惊愕在脸上极快闪过，唇边笑意更深，缓缓逸出，“在下猜的可对？”

　　柳桦抿着唇，暮霭般的眼，定着看了沐清漪许久，尔后，才叹了口气。

　　“没错，柳桦想要的，是寻得一人，终得一生。”

　　“而你想要实现这个愿望，就必须离开这里。”沐清漪勾着唇，“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打算开个青楼，不过也算不上是青楼。”

　　柳桦身子一闪，“你……”

　　“我的青楼并不是让姑娘们出卖身体和自尊讨好男人，而是让男人着迷痴恋，让他们来讨好你们。”

　　听了沐清漪的打算之后，柳桦震惊不已，她脸上的惊骇波澜那么清晰，更带着几分嘲讽，“这怎么可能……男人又怎么会愿意去讨好女人……”

　　在这种地方，在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观念死死的扎根在人们腐朽的思想里头，这种事情被沐清漪说出来，就如同笑话一般。

　　而沐清漪完全没有被柳桦的态度打击到，反而更加的有自信。

　　她的一字一句都是说的信心满满。“我说能，就能！”

　　“柳桦姑娘，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不把握，那么以后就更难寻的像我这样给你伸出手的人了。”沐清漪诱惑她，说道。

　　柳桦轻咬下唇，犹豫的脸色透露出她摇摆不定的心。

　　沐清漪见此，决定再下一剂猛药。

　　“我刚刚去见老鸨的时候，似乎听见她在与人商量要如何处置你……柳桦姑娘……”

　　的确，沐清漪是欺骗了柳桦。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老鸨什么时候还会打柳桦的主意。

　　这里可是青楼啊，放着这么一个貌美如花前程不断的美女在这里，谁会愿意就让这颗摇钱树默默无名？

　　言罢，沐清漪转回了头，可眼角的余光，还是瞧见了柳桦一下子苍白掉的容颜。

　　她唇瓣蠕动，喃喃自语。“她果然还是不守信用……她还是等不及了。”

　　似乎是做了极大的内心挣扎，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她走至了沐清漪的身边，一脸的坚韧，“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记住你说的话，不许逼我。”

　　沐清漪眼底满满的喜色，“一言为定。”

　　柳桦吞吐了几口气，意识到沐清漪从进房之后大多的目光都摆放在了外头，她不禁好奇的探头看去，眼下一片明朗，嘴角不可抑制的勾起了按嘲和鄙夷。

　　“果然，你们男人都是喜欢瑰嫿那样的女人。”柳桦摇了摇头，话语里带着浓重的鄙夷和不赞同。“妖艳，为了伺候男人不尽手段，连自尊都可以舍弃……”

　　沐清漪眨了眨眼睛，“瑰嫿？是你们的花魁吧？”

　　能够陪在太子身边，占尽风头的女子，除了花魁，无人能如此了。

　　“嗯，瑰嫿是花魁，是妈妈的心头肉。”

　　沐清漪换了个姿势，端着下巴看了会儿，才说。

　　“如果要帮花魁……也就是这个瑰嫿赎身，你说要多少价钱？”

　　柳桦目光一沉，继而转了眸，说道，“前个月有个客人说要帮瑰嫿赎身，妈妈说出的价钱是一千两……黄金。”

　　沐清漪吸了口气，笑声冷冷的，“口气可真大，一千两黄金，能买下这座楼了吧？”

　　柳桦点头，“足以买下楼内的全部姑娘……莫非公子也想要瑰嫿？”

　　沐清漪听出了她话中的试探和不甘愿，眼眸微微一转，看着她咬着唇手掐着衣袖，那粉衣摆上一朵大大的浅色莲花，被柳桦这一动作折皱了莲花原本的形态。

　　“这种人，完全入不了我的眼。”沐清漪不隐藏自己的不屑，“柳桦，我看重你，也绝不希望你因为这种人失了分寸。”

　　柳桦心头一惊，被沐清漪突如其来的强势气息震慑，她不由低下头，压下心头砰动的惶恐。“是，柳桦谢公子提醒。”

　　“好了，你收拾下东西，我去找老鸨说说吧。”

　　“嗯。”

　　与老鸨谈价钱的过程十分顺利，毕竟柳桦先前抵抗的名声还在，这几年有客人上门也不能尽兴而归，既然现在有人愿意买走她，老鸨自然是乐意的。

　　交了钱，沐清漪便带着柳桦走出了花楼，临迈出门槛的时候，沐清漪特意停顿脚步看向那还在看台上与瑰嫿亲热的太子北冥莲择，她嘴角多了几分隐晦的笑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柳桦没有多少行李，只是几件普通的衣物和首饰，跟着沐清漪在胭脂巷的路上走着，面色有几分不自在。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里？”

　　“柳桦，你可知道胭脂巷中哪家花楼是最无人问津的？”

　　柳桦蹙眉想了想，“有，有一家艳春阁，在胭脂巷最为偏僻的位置，去的人少，而且那里头的姑娘似乎都不太出众，所以也极少生意上门。”

　　沐清漪一喜，“很好，我们就去艳春阁。”

　　果然是生意冷淡的地方，前头的几家花楼早就开了门让姑娘们招揽生意，而这艳春阁，还关着门，门庭前一派冷清。

　　沐清漪走上前拍了拍门，过了许久才有人过来开门。

　　“来啦……客官？咱们还没有营业呢……”

　　沐清漪用手抵着门，“我是来盘下你这家艳春阁的，叫你们妈妈出来吧。”

　　小厮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一脸惊骇的回去叫人了。

　　沐清漪带着柳桦进了门，外头虽然看起来衰败的很，里头倒是还不错，起码不会冷清到灰尘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