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耳畔有个声音，温柔而致远的问道。

　　“我……”咬唇思索。

　　小三从旁插话，笃定道：“不喜欢公子的雪儿当然不能是雪儿。”

　　我摇摇头，靠在胸前，耳畔传来的是铿锵有力心跳声，“曾经我想不喜欢公子，可是我怕自己会不喜欢不喜欢公子的我；我想喜欢阿玉……”

　　肩膀别捏得入骨三分痛，看了眼，抱着我坚定前行的他，纵然你不喜欢我也要说，“可是我怕不喜欢阿玉的我，嫌弃喜欢他的我……”

　　深吸口气，又道：“兜兜转转的，忘了如何喜欢，学会了如何憎恨。颜扶雪的人生，从此这般悲催……”

　　抱着我的脚步停了下来，小桃的声音说道：“到了。”

　　自从皇后来了之后，我便主动搬离了凤藻宫，挑了旁边这所堤春苑。他停在门口，薄薄的嘴唇紧抿，似乎正在做艰难的决定。

　　他将我放下，解开穴道，转身将离，一个字都不曾说。

　　“你不进去？”好奇的小三问道。

　　不止他好奇，我也讶异。与他相处这段日子一来从来都是他横冲直撞，几时这般犹豫不决过。

　　“不了，”他看我一眼，眼底漾出星光，“雪儿不会喜欢。”

　　哼，我不喜欢的事情，你可没少做。

　　他觉察出我的不屑，又承诺道：“往后你若是不喜欢的事情，绝不逼你。”

　　心中冷笑，估摸着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承诺，便如放我出宫这类。

　　他走过来抬手柔在头顶，满目笑意，“朕的人生已经毁掉了，如何还要毁掉她。”

　　他收回手，负手端视，“雪儿本就是世间纯白无暇的花儿，本就该快乐的活着，如今只会恨了，这朵小花儿也就萎靡了。”

　　他的意思是放了我？

　　“你想好了？”我咬着指头，一脸难以置信。

　　他笑着点头。

　　“我要出宫！”

　　“好。”他说。

　　“你要放了，无双和他相公……”

　　他微微皱眉。

　　小三插嘴道：“你这是强逼他呢？前堂的事儿你也操心！”

　　我瞪了小三一眼。小三还我一记白眼。

　　“季慕白的事……”

　　“如何？”我追问。

　　“放是能放，朕要考虑如何放……”

　　“你越界了，笨脑子雪，前堂的事情，你也关系？和你什么关系？”小三提他不平道。

　　他抬手拦下，“退下吧。”

　　他离开的背影还是那般孑然，仿佛这世间不再有与之相匹配的身影。

　　本也是走远是小三又折返了过来，“希望你别后悔！若是因为你，他再次陷入危机，我便不认你这个朋友了。”说完，一圈砸在冷墙上，闷闷作响。

　　他如何这样说？我揉揉突突挑起的太阳穴。

　　小桃捧出一杯暖茶，“小姐，喝茶醒醒酒。”

　　她这不说，我倒是忘了前半夜还饮酒微有些晕眩。薄薄水雾腾起，袅袅茶香四溢，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倒浅了几分。

　　她一边替我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季公子哪里比陛下好了？”她替我摁捏的手法极稳、力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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