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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2章 云程发轫

从最初到现在 坐调笙 3528 2022-11-24 16:04

  零九年的夏天。

  清晨,在阳光最温柔的时候,我拖着一个提包式的红色行李箱站在上海的土地上。经过长途汽车中一夜的憋闷洗礼,此刻的我像一只刚刚逃出实验室笼子的小白鼠一样兴奋,这个用金钱堆砌的城市,终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睡眼惺忪、蓬头垢面的我一定像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过我确实也只能算是一个乡下人,毕竟对上海人来说,除了繁华的市区,其他地方都是乡下。这样说来,我此番的目的地嘉定区也是一个乡下,我不过是从一个乡下去往另一个乡下而已。

  我这种乡下人一向是向往繁华的。

  汽车站人来人往,地上十分狼藉,各地旅客似乎认为汽车站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扔垃圾的地方,因为这种随意导致遍地垃圾,因为遍地垃圾,所以再多扔一些也无所谓,如此恶性循环,汽车站自然就变成了垃圾场。

  走出汽车站的我发愁怎么到嘉定去,录取通知书上明确表示学校的校车只在火车站接新生,可这里是汽车站,我又孤身一人,从未见过上海这样国际化大都市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惶恐。

  所以我做了一件自己后俩看起来无比脑残的事——打车到学校去。

  经过和黑车司机的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敲定以一百块的价格送我到学校去。零九年的时候正是诺基亚与摩托罗拉疯狂流行的年代,那个时候人们手里的手机还带着机械键盘,没有app,更没有4g,不像现在,出行的时候可以逃出手机导航一下,方向路线就会一目了然。显然黑车司机低估了这一段路程的距离,黑车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司机要求多加些钱,我把头一歪,“说好的一百块,怎么能出尔反尔?”。

  这是我来到上海第一次花钱,有些冤枉,如果坐地铁和公交的话,即便是在交通费用最为昂贵的上海,也绝对超不过十块钱,但当时的我依旧兴高采烈,和每一个初次踏进大学校门的学生一样,以为上苍是爱我的。

  那时的我很快乐,一个自认为受到上苍眷顾的人不仅快乐,而且骄傲。

  校园绿化的很好,满眼都是绿色,翠林修竹,浓浓的夏意从每根摆荡的枝条中渗透出来。一条小河贯穿了整个校园,看样子是人工挖出来的,美感中隐约透出些雕琢的意味。来学校前曾听说这里养着黑天鹅和孔雀,但是却没有见到,毕竟有开学入校的一大堆手续要办,顾不得浪费这些时间。

  宿舍是2号楼643,标准的四人间,上床下桌的四个铺位依墙而置,窗户上方挂着空调,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两个洗脸池,洗脸池对面是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不过二十几平米的一间房内设计和规划井井有条。

  左手边的两个铺位已经被占,显然有两个舍友比我先到一步。床铺旁边贴着白色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学号和姓名,学校很细心,早早把学生的床铺分好,免去了学生因为争抢床铺而引发的麻烦。

  我的床铺在右侧,斜对角就是厕所,没办法,既然是学校提前做了规定,我也就只好在这个铺位住下去了。好在和初上大学的喜悦比起来,这都算不了什么。

  一番铺排整理,我已累得满头大汗,之前没有露面的两个舍友也从外面回来,走在前面的个子较高,一米八左右,脸因瘦而显长,上身穿白色短袖,下身是运动短裤,小腿健壮有力,一看就是一位运动达人。他身后的同学个头和我一般高,大概一米七左右,也和我一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着色系偏暗的短袖长裤,皮肤略黑。

  “额……我叫张渺溪。”我指了指床铺旁边贴的白纸条。

  “我叫翟晓玻,睡你对面。”皮肤略黑的那位同学指了指他的床铺。

  “那你就是吴翔喽。”我对那位高个子的同学笑了笑。

  “没错,我是吴翔,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个宿舍的好兄弟了!”

  从这话来看,我的这位舍友还是个自来熟,第一次见面,就要称兄道弟了。

  说话间,宿舍门被推开,一群人鱼贯而入,我们三个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后来才明白是我们宿舍的最后一位舍友到了,来的这一群人就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他这支亲友团的人数多的有些夸张,送他上学而已,不需要动用整个家族的力量吧?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我们这位刚到的舍友樊小乐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和我们说上句话。他的床铺、日用品、衣服这些东西被安排地妥妥当当,还都是些名贵的牌子,可见家庭条件相当优越。

  经过一番交流,我了解到他们三个都是江苏人,只有我来自山西。

  “你家是不是开煤矿的?”一听说我是山西人,吴翔就立刻问到。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是,”山西在别人的眼中已经没有办法脱离开“煤”这个字眼,作为一个资源大省,原本山清水秀的山西也早已毁在了煤炭上。三晋大地几千年的风采,在“利欲熏心”四字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不是所有山西人都开的起煤矿,煤老板毕竟是少数,开矿不仅要有钱,还要有门路。”

  “樊小乐你这开学的阵势挺大啊,光亲友团就得好几辆车吧。”我问。

  樊小乐无奈地耸耸肩,“他们非要来,我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候樊小乐随意地拉开桌子的一个抽屉,“卧槽!”我们被樊小乐的叫声吸引,都围到他的旁边。

  抽屉里放着一张纸,纸上压着一个“杜蕾斯”。

  “这是什么东西?”单纯的吴翔拿起杜蕾斯观赏着。

  “这都不知道?”樊小乐一脸鄙视地看着吴翔,“避孕套,没见过?”

  吴翔尴尬地摇了摇头。

  “纸上有字。”我拿起避孕套下的那张纸,念了起来:

  亲爱的学弟:

  你能住这个铺位,就表明咱们二人有缘,为延续我辈传统风格,特以人间圣器相赠,不谢。

  643已毕业学长留

  我在读“圣器”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读音,旁边的翟晓玻前仰后合,已经笑疯。

  就这样,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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