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冷颤。
周围一片宁静，餐馆里除了我一人都没有，我试探着在黑暗中寻找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却是一无所获。
站在餐馆中央，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这个店还真是不错，宽敞明亮，地段又好，白白空置了这么长时间，赵威损失不少啊。
回到出租屋后，张明天又开始旁敲侧击地说要跟我合伙做餐饮的事儿，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凉水喝了一口，我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他眼睛一亮，说当然了。
接着，张明天很兴奋地凑上来想要再问什么，我回屋说很累了，我想休息。
躺在床上，我翻开微信，特意看了一下林璐的朋友圈，不禁有些失望，这个女人连一张自拍都没有发上去，更没有什么心情分享。
所有的动态，都不过是一些时局、金融消息的分享，也实在是很无趣。
就这么一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单身女子，反而像一个四五十岁的禁欲大叔。估计，这个微信号只是她的工作号吧。
没毛病，以我跟林璐这种交情，人家肯定不会把生活>
想着想着，竟然很是失落，索性关灯、睡觉。
后来的日子里，我休息了几天，之后，我去了一趟医院，中了风的赵威躺在床上看着我，他的情况不是很严重，还能说话，只是走路不是很方便了。
等护工给他擦完身子，我对他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儿子赵晨，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吧？”
他嗷了一声，口水从嘴角流下来，一旁的小保姆赶紧帮他擦拭了一下。
我继续说道：“你儿子之所以疯了，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我能帮他恢复正常，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什么条件？”他用含糊不清的语调问我。
我说：“我想租下你的铺子，用低于市价一倍的价格！”
……
……
赵威有很多房子，我记得之前他跟我说过，他在市区有三套，都是电梯公寓，郊县还有两套花园洋房，这些还不包括海南三亚的海景房。
不过他最喜欢居住的，还是这套十几年前购买的别墅。
独栋，三百多平米，院子很大。
枇杷树果实累累，我站在树下手里拿着一个铁锹，盯着那满树的黄果子看了很久。随后，对着树根旁边的泥地，我一铁锹挖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随着深入的挖掘，那裹着小树尸体的麻袋，终于被我挖了出来。
过去了十几年，孩子的身体早就成了一堆枯骨。半个月后的一天，按照曾大姐给我的信息，我找到了王钢谢茹夫妇的墓地。
这是离市区很远的一个小山坡，因为是死在自己的店里，曾大姐也算是有良心的东家，不仅负责了他们夫妻两的一切后事，还亲自去乡下找了块地将他们安葬了。
简单的两个小土包并排着，连墓碑都没有，我把小树的尸体埋在了他们中间，四周都是野花，我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一会儿。
王钢的坟墓是哪一个我分不清，掏出一包烟随意放在地上。
“王哥，这是我请你的，你慢慢抽。”
下山后，我朝上看了一眼，恍惚中，我真看到王钢就站在半山腰，一边抽烟一边冲我挥手，在他的旁边，是一双妻儿，一家人幸福美满。
打车回家，手机响动了一下，是一条>
林璐发过来的。
她居然会主动给我发消息，激动了半分钟后，我赶紧点开：
宋坤你好，我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儿，很离奇。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能过来详谈一下，我的地址是……
虽然只是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充分表明了她现在非常需要我。
强忍着心中的起伏的波澜，我只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之所以矜持，我怕我滔滔不绝的一段话打过去，又会惊扰了女神。
看着手机屏幕，头靠在座椅上，我思考着一个问题：林璐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想起那天在公交车上，她家保姆说起辞职的时候，一脸的轻松得意，好像是如释重负。她还说林璐到了晚上会精神分裂。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像林璐这样的白领，精神压力肯定比一般人要大，或许在夜里会有一些抑郁的情绪表现出来，这也是正常的。
不过轻度的抑郁症患者，一般都不会觉察到自己出了问题，林璐会主动联系我，那说明她的情况比较严重了。
至少，不仅仅是抑郁和精神分裂这么简单。
第二天我给林璐回复了微信，约她见面的时间，这一次林璐是秒回，说随时都方便，我想了一下：
要不这样吧，今天下午你下班，我过来找你？
她回复说没问题，我正想着要再跟她什么，才能确保我们之间聊天的持续性，这时一个电话打过来，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是宋坤吗，我是赵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你，应该认识我吧？”
我说是。
电话里这个男人的声音，非常正常，而且语速不急不慢，跟我在精神病院见到他时的状态，完全便若两人了。
“你……出院了？”我问他。
他也说是，我们之间沉默了一阵后，他说起他父亲赵威答应过我要把铺子租给我，现在他出来了，父亲中风了行动不便，合同这边就他来签订好了。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儿，于是便跟他约好了等一下在步行街店铺见面。
走之前，我看见张明天还在家里，光着膀子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我问他怎么不去上班，他叹了口气说，上个屁的班啊，几个月都没发工资了，昨天听到消息说，连锁店的老板被供货商追上门，人都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所以你今天不上班了？”
“不去了！”
我想了一下：“要不，你跟我出去吧，我看了个铺子还不错，想开个餐馆，你帮我看看位子地段怎么样。”
张明天一听，猛得来了精神，飞快地穿上衣服就跟我出去了。
离开的一瞬间，客厅一个黑影又闪了一下，我看了一眼那边关上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