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东子、狗子的肩头,巴来意味深长对他们两人说着。他的声音偏沙哑,在他们听来竟不寒而栗,扑通一声,他们忙不迭的给巴来跪下了。
“大祭司,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我们只是个混饭吃的普通人,这要说是我们杀的,法老还不将我们碎尸万段啊!”
“对啊对啊!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狗子、东子忙磕头求饶。他们两人的脑袋碰到地上,“咚咚”作响,似是力度越重,诚意越忠实似的,不要命的往死里磕。
“想要活那就听我的!”收敛了那一直挂在脸上的诡异的笑容,巴来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忽的从狗子的腰间刀鞘中抽出里头锋利的刀来。
狗子以为要杀他,身子颤栗的更加厉害。他的额头,已不知是热出的汗水,还是刚才冒出的虚汗,但他知道一点,他尿了,紧张到尿了裤裆。
巴来看着狗子紧张害怕的模样,不禁笑了,当不经意间瞧见他身下的一滩水时,顿时明了,捂着鼻子不屑的摇摇头,将刚刚从他刀鞘中抽出的刀插回自己腰间的刀鞘中,便叫他们二人从地上起来,跟着他一起去抓从牢狱里擅自离开的提布卡。
狗子、东子起身,相互对视了眼,倒也识趣的没有再往下多问,只点着头快速的跟上走在前面的巴来。
从地牢到医馆有很长一段路,但他们三人还没到医馆便在半路遇见了急匆匆赶来的提布卡和一位手拎医箱的小祭司。
朝身边的狗子和东子二人纷纷瞥了眼,他们便二话不说,上前将提布卡押在手下。路上,巴来就对他们说过,将图拉图的死一股脑的推给提布卡,不然,他们二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作为一个小小的地牢看守人,他们哪里敢不听。
“你们干什么?快点放了我,放了我!”提布卡一脸的懵神,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何以刚找到人去救图拉图就遇到这种事情。但,有一点他却清醒的很,“快!修托及,快去地牢救书吏大人,快去!”他在狗子、东子手里挣扎着对不知所措的小祭司说道。
修托及是一个小祭司,医馆的掌事者菩孜大人见他医事天分极高,便收了他做门下之徒,因此他时常在医馆学习。今日,菩孜大人有事并不在医馆,却在这个空当瞧见提布卡上门找人过去救治图拉图。
图拉图的名号,修托及是如雷贯耳的,可惜在这偌大的宫殿内,他很少接触到。他知道,图拉图以前是埃及第一大祭司,后来退位便做了书吏,会诵祷告词、抄写亡灵书,还会医事,就连他们这个医馆里医事方面的东西都是他教授的,若认真论起来,图拉图还算得上是他师傅菩孜的师傅呢!
一想着这些,修托及激动得不行,恨不能立马飞到图拉图的跟前,倾尽自己所有的本事来为他诊治。所以,当提布卡说到找人去救治图拉图书吏时,修托及便自行跟着提布卡去了,但这半路出现的事情,倒让他吓了一跳。
瞧着提布卡被新任大祭司当场抓了起来,修托及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刚要听从提布卡的话去到牢狱给图拉图诊治,没走两步,便被大祭司巴来给迎面拦住。
“我说提布卡,你是疯了吧!杀了书吏大人,还假惺惺的去请大夫给他诊治?你这样做是想逃脱责任吧!”
“你说什么?谁杀了书吏大人,你给我说清楚!”明明是巴来让他去医馆请大夫,说帮他照看图拉图,怎的刚请来大夫,事情却变得离奇起来?这让他懵到了极点,杀了图拉图?呵,他怎么可能会杀了图拉图……
“去法老那儿狡辩去吧!别跟这种人废话,带走!”
巴来不耐烦地朝东子和狗子两人吩咐着,他们二人便将提布卡押着往正殿的方向走去。提布卡不停的喊着“我根本就没有杀人”和“让我见见书吏大人”之类的话,但没人理会他所说的话。
对于这件事情,狗子和东子是再清楚不过的,但他们只在彼此对望了一眼后,只当做是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继续押着提布卡往正殿那儿走去。
“嘿!你叫什么名字?”
“修……修托及。”修托及将医箱换到另一只手上拎着,闪躲的眼神望向巴来,他怯怯的回着。
“书吏大人被提布卡这不孝的徒弟杀害了,我还得去法老那儿说明情况。所以,修托及,处理书吏大人的后事,就交给你去办……”
“可我……”
“不用怕,找人来配合你处理,就说是奉了我的命令去的。”拍拍修托及的肩膀,他似是以一种委托的口吻在拜托着年纪尚小的修托及。
说完,巴来便脚步匆匆的朝正殿方向快步跑去,他要尽力追上狗子、东子的速度,以一齐进入正殿见到法老为宜。
……
“什么?竟有这种事情?”
在听了巴来所谓的一番合理的解说后,法老当场便怒了,一拍高椅,直指着底下正跪着的提布卡痛声大骂着。
“法老陛下,书吏大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对于巴来那天衣无缝的说辞,提布卡似乎更占下风,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想了良久,却也只剩下这句话。
“放肆!别人都看见你当场杀人逃跑,竟敢当着我的面撒谎!提布卡啊提布卡,我真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连待自己如亲儿子的图拉图都杀,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真后悔尼尼拉嫁给你!”
说着说着,法老突然想到自己的女儿:尼尼拉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若知道了,如何承受的住?
“砰”的一声,一只茶杯砸了过去,正砸在提布卡的身上,他并没有躲,而是光明正大、不卑不亢的受着。不过,看样子,法老气得不轻。
“狗子、东子,别人不知道,你们应该知道的啊!我要你们说实话,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要你们还我一个清白,还有书吏大人,他竟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