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得好好的,如何会突然掉水里?二姐说是在河畔赏柳时,忽然一阵头晕才落下去的,可二姐身子骨一向健朗,到府里时还作画弹琴来着,怎会一下子犯晕啊……在去赏柳前,只在府里鸢姐儿院里品茶吃了些果子脯,倒春寒的天若是落下什么病根如何是好啊……”
阕鹋边说边掉泪珠子,俨然一幅姊妹情深的模样儿,瞧得众人都跟着红了眼眶。
“可怜的姝姐儿,好好的人儿怎会头晕落水啊,没想到府里竟是藏着这般狠毒心肠的人啊,若是姐儿有个什么好歹,我也干脆随着去了算了……”,阕夫人捶胸顿足拉开嗓子干嚎。
阕姝早已换好衣裳,早已是泣不成声,听到阕夫人如此一说,愈发是哭得要晕死过去。
“下作的东西,还不快跪下,是不是想家法伺候着……”,二夫人已气得额上青筋直跳。
“母亲”,鸢姐儿本就病弱,经这番惊吓叱责,愈发泪如滚珠似梨花带雨了,“当时在院里的不止阕二姐儿一人,还有阕五姐和溦姐儿,她们也都喝了茶吃了点心,并无异样啊……”
听到这话,二夫人眼如利剑般望着今溦,可是一向话多嘴快的今溦去沉默不语了。
“虽然都吃了东西,可是在院里的时候,二姐笑你绣的鸳鸯跟野鸭子似的,你俩为此不是争执了好一会嘛,想是那时你就藏了祸心……”,阕鹋眼神似淬了毒一般望着鸢姐儿。
“即使如此,只能是请家法了”,二夫人嚷嚷着让人去请家法来。
一个脆生生地声音忽然说道:“当时与莜姐儿几个也河畔,怎么瞧着是阕姝自个儿往河边跑掉下去的,阕鹋还在后边追着喊着什么呀……”
“我这远房妹妹一贯口无遮拦,还望大家见谅……”,洛芍忙叱责旁边一姐儿多嘴。
阕夫人和阕家俩姐妹那眼神,则是恨不得在那姐儿身上戳出俩窟窿来。
“大夫刚请来了,不如让大夫先瞧瞧姝姐儿,别落下病根才最是要紧……”,刚一直沉默的樊老夫人终是发话了,鬏嬷嬷让丫鬟们扶了阕姝去瞧大夫,阕夫人忙跟在一旁。
不过一会儿,那大夫就瞧好了,且在樊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阕夫人则是一脸不愉。
“大夫,姐儿可有大碍,为何要单独与老夫人说……”,阕夫人冷声问道。
那大夫立时脸色不好,言语还有些吱吱唔唔,还是樊老夫人说道:“大夫是瞧着你家姐儿症状有些蹊跷,并非是吃坏了东西头晕,反倒像是服用微量的五石散……”
这话让屋里众人皆是一惊,如此倒是说通为何阕姝会自个往水里跳了。
“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闺阁中怎么会有五石散这种东西”,阕夫人气得脸面铁青。
“早知夫人会如此说了,故而老夫人也让人去请了太医来,如今刚入府里,不如先让太医瞧瞧,阕夫人再生气也来得及……”,鬏嬷嬷不慌不忙地说道。
原本以为是闺阁中掐尖胡闹,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瞧见阕夫人吃瘪,一旁的笫夫人不由浅笑道:“是啊,且先让太医瞧瞧,说不定府上的姐儿就是胆儿肥些……”
二夫人这时也变了脸色,神情也缓和了许多,嘴角微挑略带嘲讽说道:“究竟是个什么子丑寅卯,霂府定会给阕府一个说法,只是如果是自作孽,那可怨不得旁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