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夜之后，明家小姐像是有了什么变化，活泼好动的性子被某种因素消磨，开始变得沉稳，总像心里藏着事。老宅子里的女孩总是在过早地成熟，她们的未来或多或少身不由己，而明香算是幸运的，她有华沐，让单调冗长的日子多了些生趣可言。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场狂风暴雨之后，淅淅沥沥的小雨便是一场接着一场没完没了，明府的一草一木开始慢慢变黄，枫树林开始唱了主角儿。明香常常会叫了华沐一起去看枫叶，牵着手在小路上慢慢地走，看满路枫叶飘零，落在地上身上，有时候比满院海棠花还美。

　　“华沐哥哥。”

　　“嗯？”

　　“我记得你说喜欢看海棠花落的时候，那现在枫叶落的时候呢？”

　　“也很美。”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凋零的风景呢？”

　　“因为世间风景凋零总是多于盛放。”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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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午后，在那一年上演过很多次，要说明香年纪尚小不解人事，那么已经年满十八岁的华沐不会不知道，自己对明香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春花依稀尽，秋月迷离起，秋意越来越浓了，更深露重，月光泠然，两个人都不想睡，并肩坐在台阶上看夜景。不时有风吹过，空气一阵凉，明香总要往华沐怀里躲。那时候华沐怀抱的温暖，明香一直记得，以至于往后短暂的岁月里，每每想起，总要不舍。

　　“香香。”

　　“嗯？”

　　“我想听你唱歌。”

　　“我唱歌啊？”明香仰起脸认真地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唱不好呢。”

　　“没事，我就想听你唱。”

　　“那我试试吧。”

　　“……流年尽凋敝，韶光空成灰，魂尽云宫顶，梦断九重阁……山水迢迢情谊销……”夜愈发深，明香的歌声在夜色中显得愈发空灵婉转。她自然是比不上府外那些歌舞伎的，但在华沐听来，明香纯粹的歌声远比任何曼妙之音都令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