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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章 月到中秋饰太平(二)

江山梅蕊嫣 姑苏妍冰 3198 2022-11-24 17:41

  奚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好”,挣脱了朱棣的手不肯挪步,朱棣关切道:“梅儿,你怎么了?”

  奚梅犹豫再三,还是拿出了那只绣鞋,看着朱棣恳切道:“算了,就这么算了吧,好不好?”

  朱棣心中一紧,抚上奚梅的脸颊,无奈道:“你今晨起床,见到了一些我本不欲让你见到的事情,是吗?”

  奚梅轻轻点头,复又道:“朱棣,算了,就当是为了我,算了吧,好不好?”

  朱棣叹息道:“梅儿,好梅儿,你何苦这么为那些不相干的人。“

  奚梅轻轻垂首:“朱棣,燕王府不只有折香苑,不只有我。这府里头,还有很多很多人,我虽瞧不见他们,可他们就在那里。朱棣,你将我护得这么好,可我今日还是见着了你的女儿。那是你的女儿,是你的骨肉至亲。你为了我如此……我怕……我担不起。”

  朱棣心中一痛,沉声道:“傻梅儿,这天下唯有你值得我倾心相护。”

  奚梅苦涩地笑:“朱棣,我们的孩子没了,可不能因为我们的孩子而伤了你其他的孩子,还有这府里头其他无辜的人。朱棣,你应该明白,我不愿!”

  朱棣静静半晌后再度叹息道:“好,都听你的,此事就此揭过不提。”

  奚梅思前想后,始终未将十分挂念阿蕊的心思说出口。而此时阿蕊,正站在院子里,看着明媚的晚霞漫流在西面的天空,照着十泉里,连着小桥流水都泛着橘橙色的光晕。

  苏州不比北平,秋意还不明显,夕阳的余晖带着融融暖意衬着温润的蓝色天空,十分熨贴地洒在身上。可王彦的失踪,使得王家茶楼和奚家酒馆还是阴霾不散。

  连日来,因着酒馆不能做生意,阿蕊索性关起门来,也不敢去见王家叔叔和婶子,总觉得王家叔叔看她的眼神令她很不自在。

  她如今越发地喜欢坐在院子了发呆,一味地想着种种之间的干系,想着姐姐;想着燕王;想着三宝;想着那个令她惊惧的人;想着每一个因她而死的人。她想努力地理出个头绪来,想找出王家哥哥还活着的一个理由,就这样枯坐着,从天明到日落,直想到头痛欲裂,容颜一日比一日憔悴。

  这一日,晓螺苦着一张脸,眼睛还红红的,来到酒馆对阿蕊道:“阿蕊姐姐,我饿。”

  阿蕊忙领着她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奥灶银丝面。她习惯性地在里面放了两片碧螺银针,待到反应过来时,那两片嫩嫩的芽尖儿,已经微卷着舒展开来,她的神情顿然一黯。

  因着姐姐和她都喜欢碧螺春,所以,王彦每年总是会挑一些上好的明前碧螺银针送来。今年,姐姐虽然走了,王彦照旧还是挑了好的送来,明年,以后都没有了。

  若早知王家哥哥会因她而突遭横祸,她断然不会说出那般伤他心的言语来。

  晓螺年纪还小,只知道饿,哗啦啦三两下就吃完了。却仍旧皱着一张小脸道:“阿蕊姐姐,爹娘都没心思做饭,我也难过。可我肚子再饿,看着爹娘伤心的样子,就说不出来了。”

  阿蕊摸摸她的脑袋道:“你饿的话就到姐姐家来吃,你爹你娘这些天一直都没吃饭吗?”

  晓螺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也不是,但没正经吃过,每次都是吃两口就放下了。”

  阿蕊想了想:“晓螺,你等姐姐一下。”

  她用昨儿个去护城河边时,摘下的新鲜莲蓬煮开的水放凉透了,和上面粉,又兑了点糯米粉。再用芝麻,花生,莲子,红枣儿,碾碎了加了少许糖熬成糊,一层面涮一层酱在涮极薄的一层油,上锅蒸。待蒸透了取出来放凉,改刀切成菱形。

  阿蕊用油纸包了,给晓螺道:“这些你先拿回去给你爹你娘,这两天,怕是他们心急上火,嘴里又发苦。这糕入口微甜,压一压苦味,莲蓬清火,也给他们去去热。以后,你要是饿了,就直接上姐姐这里来。这糕要是吃完了,或是你爹你娘还想吃什么,你就来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做。等过了给先帝爷守孝的日子,这酒馆,姐姐平日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要是愿意,就过来陪陪姐姐。”

  晓螺吃饱了,又有力气哭了,她粘到阿蕊怀里眼泪直掉:“阿蕊姐姐这样好,哥哥不见前的那些日子,总神不守舍地念叨着你,又躲在家里不肯过来,还老被爹爹骂没用,喜欢姐姐又不敢同姐姐说。爹爹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心坏了,整日里神神叨叨的。”

  阿蕊的心更加虚,直问晓螺:“你爹爹怎么神神叨叨了?”

  晓螺摇头:“我也说不上来,许是爹爹怨怪自己前些日子老是骂哥哥,现在哥哥不见了,爹爹便老是往姐姐的酒馆这头看替哥哥伤心吧。姐姐,你说是不是?”

  阿蕊心里一慌,难道那天王家叔叔也听到了什么发觉了什么吗?若是这样岂非会召来杀身之祸?这可如何是好?

  晓螺见阿蕊不说话,又追问:“阿蕊姐姐,哥哥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其实你也还在找哥哥对不对?要不,你怎么会去护城河边呢?这莲蓬一看就知道是从那里摘来的,你定是去看,哥哥是不是出城来不及跟我们说一声,去看看他是不是回来了,你心里记挂哥哥,对不对?”

  阿蕊一怔,抱住晓螺,眼泪扑漱漱地也掉了下来,她何止是去找王彦的。往年的夏天,她跟姐姐也是经常去河边玩儿的呀。可是以后都再不会有了,往事,都已成了往事了。她拭去眼泪安慰晓螺道:“姐姐记挂你哥哥的心思同你是一样的。”

  晓螺哭得越发厉害:“晓螺知道哥哥希望是不一样的,哥哥终归是没福气。”

  夜幕降临,阿蕊牵着晓螺送她回家,十泉里的小河中飘满了荷花灯。晓螺晃一晃阿蕊的胳膊抽噎道:“阿蕊姐姐,哥哥怕是回不来了,今儿个中元节,咱们也替哥哥放一盏荷花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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